有些蹊跷。
言歌一剑辟出,被泉漓的长戟牢牢当下,随即泉漓一个用力,言歌便被推出去几步远。
言歌呸了几下,吐出去不小心吃到嘴里的灰尘。
方才她还笃定泉漓是在演戏,现下却不确定了,照他这个打法,用不了多久便能分得出胜负。
言歌眼睛一眯,恶狠狠盯着这臭鱼。
也或许,这臭鱼是故意掺了私心,要公报私仇。
泉漓哈哈一笑:“怎么。这么不经打?”
他说着又开始嘲笑江景止:“还说什么鬼仙,我父皇当初把你说的天上有底下无的,到头来还不是要靠人保护的主?”
江景止也跟着眼睛一眯,冷笑道:“这话你是想说很久了吧。”
泉漓爽快地承认了。
言歌更加确定,这厮绝对是来报复的。
她咬咬牙,阴气于剑上越聚越浓。
泉漓看到也是脸色一变:“你动真格的?”
言歌冷笑一声:“自然。”
话音刚落,一剑辟出。
这剑势与以往不同,泉漓直面这气息感触更为深刻,此时迎面扑来的这阴气里,竟好似包裹着什么正咆哮着的恶兽,下一瞬就要破开这碍事的阴雾将他吞噬殆尽一般。
若是接下这一势,不死也残。
但泉漓是何人?昔日鲛族战神,即便是今日落寞,也绝没有后退的道理。
他咬咬牙,长戟猛地往地上一戳,竟要硬接这一势。
实则言歌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一势她用过许多次,却从没有哪次有如今这个势头。
剑挥出去那一刻,言歌清楚地察觉到,随着剑气挥出的除了阴气,还有一些旁的东西。
——凶兽之气。
言歌本是想用这一招将泉漓逼退,然而这出乎意料的局面却叫她始料不及。
见泉漓要硬接,言歌也有些慌乱。
然而剑势已出,一切都来不及。
泉漓一声怒喝,夹杂着凶兽气息的剑气已然到了面前,泉漓只觉似乎身处无间炼狱,周遭的空气瞬间被烧干,他的喘息间都带了灼热。
好在言歌初悟此道,这招式看着凶狠,泉漓却还能保持着清醒。
片刻后,阴气散去,露出狼狈的泉漓来。
泉漓此刻周身焦黑,发丝散落,握着长戟的手也隐隐带了丝颤抖。
见他还算无事,江景止紧握着的拳头这才松开些许。
现下这局面言歌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还要强撑着做出一副骄傲的模样:“有我在,哪里还用得到我主人出手?”
话是这样说,言歌心里却知道,这臭鱼小心眼地紧,怕是已经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了自己,待事情过去,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讨回这份伤。
泉漓恶狠狠盯着他们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放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言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她连忙到了江景止身旁:“主人,方才那……”
江景止点点头,带了点欣慰的笑意:“好事。”
用出凶兽之力,证明这息壤做的玉石剑已经逐渐将其炼化,假以时日,凶兽与玉石剑合二为一,言歌将所向披靡。
言歌眼前一亮,随后又有些担心:“那这样梁文修岂不是知道我们在此处了。”
江景止应了一声。
也难怪初见时泉漓脸色那样难看,他既然见到了几人,那说明梁文修也见到了,先前他费尽心思隐瞒的事就这样毫无遮拦。
言歌严肃道:“主人,臭鱼说的话你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江景止点头。
泉漓也算聪明,知道利用自己的傻气,纵然是不经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想来梁文修也不会觉得奇怪。
泉漓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加上他手中拿的兵器,足以说明问题。
江景止道:“先前我们所料不错,梁文修手上握着的把柄果然与鲛族有关。”
他犹豫道:“……鲛族说不定,还有遗辜。”
言歌也听出了这意思,只是没敢确认,等着江景止承认。
人皇心狠手辣,竟还有漏网之鱼。
江景止摇摇头:“其中内情,怕是只有等此事了了,再从泉漓口中得知真相了。”
他笑笑:“不过有一事倒是可以确定了。”
他看向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土地庙。
“我们动了这土地庙,当真动了梁文修的筋骨。”
江景止所料一点不错。
泉漓离开言歌二人后,强撑的那口气一松,没控制住吐了口血。
他心里暗骂言歌那个死丫头,下手当真没轻重。
……不对。
他眯了眯眼。
说不定那厮是故意的,只是早先没有全力以赴的理由,现下终于有了机会罢了。
他冷哼一声,姑且将这笔账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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