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然还是在主卧休息。
    韩臻在隔壁，施然躺在床上，明天就要离开，今晚居然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情绪过分别扭，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微微叹了口气，最后干脆拿了手机来打发时间，又看了一小时手机，她这才困意来袭。
    翻了个身，这次很快睡去了。
    却又梦见韩臻。
    梦里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她站在他面前，两人好像是站在别墅外面。
    流水潺潺，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有石桥搭建，花树水桥，颇有意境。
    流水里是粉的红的花瓣，水里还漂流着什么东西。
    只见韩臻跑过去，然后把水里的东西捞出来，很明显是一个礼品盒。
    男人单手握着礼品盒，朝着她单膝跪下，然后仰起头，眉眼一片真诚。
    画面仿佛被加了一层滤镜，她看着男人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捏着一枚戒指。
    跟她求婚。
    “然然，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张了张口，刚要答应，却见面前的画面忽然改变。
    男人转身，却是朝着另外一个女人单膝跪地。
    而她肚子在一瞬间像是气球一样飞快长大，鼓鼓的，像是已经怀胎十月，马上就要生产。
    她看着韩臻给别的女人求婚，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就要答应。
    她瞬间慌了。
    跑过去。
    “韩臻，你不能这样，你不是要跟我求婚吗，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应该跟我求婚！”
    她抓着男人的手，下一秒却被韩臻狠狠推开。
    她倒在地上，肚子忽然一阵疼痛，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去看韩臻。
    却见男人居高临下，冷笑的看着她。
    “跟你求婚？你也配？”
    “施然，我他吗在你身后跟了多久，你真觉得我就非你不可了吗？你看看，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要你了。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男人便径直把戒指戴在了他面前的女人手上。
    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又能清楚感觉到她的笑着的。
    “不，韩臻……我愿意，我愿意的。”
    肚子好疼，她虚弱的开口，但男人却已经揽着女人离开了。
    她仿佛看见那女人的肚子也是微微鼓起的。
    她低下头，又看见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人用针扎破了气球似的，一下子泄了气。
    一地的血。
    她的孩子没了。
    韩臻娶了别人。
    他和别人有了孩子。
    “啊！”
    施然猛地醒过来，一身的冷汗，而就在这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韩臻直接就冲了过来，然后到了她面前，语气关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施然一时间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手还没碰到她的额头，施然一下子便把他拍开。
    梦里面，被韩臻说狠话，彻底抛下的那种感觉，好难受。
    胸口疼的好像是要窒息了似的。
    “没事。”
    缓了好一会儿，施然这才出声，嗓音有些沙哑。
    韩臻，“做噩梦了？”
    他刚才在隔壁，然后就听见施然的声音，很明显是在做梦。
    具体什么梦他不知道，但就听见施然说什么“不要不要”。
    然后一声尖叫就醒了。
    施然看了韩臻一眼，没说话。
    那就是做噩梦了。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没事。”
    男人的声音温柔，他扶着施然躺下，“没事的，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但刚做了噩梦，施然这时候其实病睡不着。
    她躺下，一只手捂着心口，那儿到现在还在难受着，心脏像是要被人撕碎的那种感觉。
    韩臻给她盖上被子，就坐在一边，“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男人的声音温和，和梦里的韩臻判若两人。
    施然抿了下唇，她忽然有些害怕，就是害怕，如果现在的这个韩臻，什么时候又变回从前，或者是变成梦里的那个样子了呢？
    人性总是这样，变得太快了。
    你永远无法得知，他是不是会一辈子对你好。
    “韩臻。”
    施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她大致可以看见男人的轮廓。
    他是逆着光的。
    施然眨了眨眼，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问。
    韩臻没想到施然会问他这个问题，长时间以来，都是他在说喜欢她，她不相信。
    可现在她这样问，是不是代表，其实她已经动摇了。
    “然然，我喜欢你。”
    韩臻微微俯身，距离她更近。
    眉眼都是认真的样子。
    “你相信我，我喜欢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喜欢。”
    施然没说话，韩臻伸出手握着她的，“然然，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事情，你不相信我现在说的话，但这些话，我还是要说。”
    “很抱歉，以前我不知道感情到底是什么，觉得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只要图快活就好。”
    少年时候青涩懵懂的爱意被彻底摧毁，后来也就游戏人间。
    直到遇到施然。
    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也就是玩玩，但动心也就在不知不觉间。
    到最后失去，这才恍然大悟她的重要。
    他早已经情深到，这辈子没有她是真的不行。
    亦或者，是没她也行，但再也不能有其他人。
    “然然，都是我错了，是我懂得太晚了。”
    韩臻声音有些哑，钻在人的耳朵里像是毛毛虫一样让人觉得痒痒的。
    施然又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滚烫。
    她抿了下唇，然后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男人还在等她的回应，施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晚了。”
    最后，她只冒出来一句与刚才话题五官的三个字。
    韩臻闻言就低笑了一声，意料之中。
    韩臻，“没事，睡吧。”
    他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道，“好好睡，别再做噩梦了，我就在旁边守着。”
    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男人喂了一颗定心丸。
    她看着韩臻，有些话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
    “晚安。”
    她红唇吐出两个字。
    韩臻愣了下，最后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都是星星笑意。
    “晚安，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