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前仰起头:“四个……嗳!嗳!别生气啊!又不是真的情人!我就是个工具人啊都督!宴哥宴哥别走我就说说……明天别忘了来宝月殿!别忘了!再来啊大爷!”
庸宴纵身踏上宫殿房檐的脚险些一崴。
他回身道:“秦桥,你完了。”
秦桥哒哒哒追出来,站在月光下仰头看他,努力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庸宴:“都是谁?算了,你不用说。”
秦桥:“都督喂!求求了,你一查就知道,我们真的没有……”
庸宴看她絮絮叨叨努力解释,竟然蹲下身来,在房檐上看她,像一只被熬住的鹰。
秦桥:“你在听吗?”
庸宴其实也知道秦桥那些事多半不是真的,倒是觉得她这样急急忙忙解释,实在很可爱。
秦桥对他的表情神态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他气消了。于是顺水推舟地说道:“那个,就是,还有吧,周景明将陆边秋迎了回来,这不马上要开恩科了吗?我想着正好让边秋做个主考官,趁着我还在朝中就保举他一……庸宴!你要去哪?!你把剑放下听我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都督:“我这头上是呼伦贝尔啊。”
☆、第九十八章
98 第九十八章天下座师
两日后,周相府。
明明是休沐日,周景明却套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朝服,他那带着诰命的相国夫人也跟着穿戴整齐,又把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拖回来扒下了骑射衣裳,生生套成两个规规矩矩的相府公子。
他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地端正做好,看着对面头戴草帽,身穿短褐,脚踏布鞋的——皇帝。
皇帝陛下十分不见外地摘下草帽扇风,将周景明珍藏的雨前龙井大碗茶一般灌下去:“老天爷,入秋了还这么热!”
周景明提醒道:“陛下乃是天子。”
瓷学:“是是,我是老天爷的狗儿子。”
周景明:“……”
周景明:“陛下是先帝的儿子。”
瓷学:“……”
很好,他随口抱怨一句,竟将远远近近的祖宗都绕进去了!不过瓷学很少微服去臣子家(秦相另算),周景明说归说,心里知道这对于臣子而言是十分荣耀的。此刻瓷学身后那两位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起居郎正在侧耳倾听,并不时拿出小本子记上两笔。
说不定以后他周景明就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国史上:“某年某月某日,帝幸周府,相国周景明携二子并夫人见礼。帝曰:‘天热甚’……”
周景明立刻选择停止这种三纸无驴的废话,不然以皇帝的本事说不定史书要将他写成一个什么样子。
周景明开门见山道:“不知陛下今日来有何事?”
瓷学:“听说周老相国于茶道颇有研究,朕来探讨探讨。”他一边说,一边又灌了一口。
周景明开始有些烦了,不要说瓷学,就是先太子也是在他门下听过课的。因此他与瓷学既是君臣,又是师生,便有些不客气地说道:“……陛下来得突然,家里没有准备好,午时马上要到了,陛下难道还要在府上用个饭?”
他以为自己的“送客”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就见皇帝笑出一口白牙:“好啊。”
周景明:“……”
没有办法,相国夫人只好亲自去张罗饭食——他们家上上下下都吃素,且周相与其他权臣不同,他是寒门起家,为官又一向清廉,全家上下都指着他和诰命夫人的俸禄过活,平时吃得都非常简单。
但皇帝既然来了,自然是不好连累他也跟着吃菜叶子的,只好去请一位能料理荤食的厨子。如此这般折腾了一番,总算将菜摆上。
瓷学和周景明坐着,相国夫人去安顿两位起居郎,周家的两个儿子则木桩子一样站在父亲身后。
瓷学先是赞美了一番相府的饭食,大赞相国生活朴素节俭,又说曾经去秦桥那里用午饭时,排场搞得比宫里还大……
周景明起先还附和两句,最后实在是聊不过这个碎嘴皇帝,无奈地开口道:“陛下。”
瓷学住了嘴,知道差不多了。视线在他那两个儿子身上一转,说出了关键的那一句:“怎么不见周老相国家的老三?”
周景明两个儿子对视一眼,长子紧张地结结巴巴说道:“陛下,只,只有我们兄弟两个。”
瓷学:“哦,是吗?那前几天……”
周景明不敬地打断了他:“朗儿,胜儿,你们先下去吧。”
兄弟两个不敢违拗父亲,立刻转身出门。
瓷学眼带笑意地看着。
门一关上,周景明撩起袍襟跪下:“陛下,臣确实接了陆朔在府上,请陛下责罚。”
瓷学也没有扶,筷子尖在桌面上一点,不紧不慢地夹起了一块青笋:“从哪里接回来。”
这是问句,他却没有一点问的意思,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只等着他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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