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暗里窥探的目光都很识相。打不过就别轻易尝试,都是刚吃完晚饭,剧烈运动对消化不好。
秦桥一路走,一路有见过的掌柜殷勤又亲切地出来问好,庸宴唇角带着一点笑,安静地看她跟人家打招呼。
秦桥指着一家面馆唏嘘道:“你看那家,他家老板是个东肃人,十几岁的时候逃亡过来,住了这么些年,一口妙都话说得比我都标准,谁能看得出他出身呐。”
庸宴顺手将她指出去的手收回来,握着手腕对街这面打招呼的掌柜挥了挥:
“如意在南境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东肃的百姓偷着从那边过来了。基本都是从他们那边的饶克地区进瓯什海,再从海路绕道从古州进来。”
秦桥点了个头:“东肃旱了几年,吃不上饭了。”
庸宴:“这次东肃使臣应该也会借粮。”
秦桥两手一摊,无奈道:“不是不借,地主也没有余粮了。这些年他们天灾不断,难道咱们就好清静吗?钱,粮,一样也给不出,最多就给他们一个安生。明明是战败国,真是猖狂得可以,我不朝他们伸手就不错了。”
庸宴:“不是战败国。”
秦桥:“你把东肃当家作主的王都杀了,还不是?”
庸宴:“是附属国。”
秦桥一时没说出话。
大荆朝这一代的皇子前赴后继地死在战场上,拼得就是个站着的骨气;
但即便是秦桥也不得不承认,东肃的骨头也是一样的硬。东肃王一共五个儿子,有三个都死在了前线,最后前方被庸宴按着打得不能还手,他只得御驾亲征。
最后得了个身死战场的结局。
东肃人是不会投降的,他们如果被俘虏,在家乡的妻女老人就会被处死,唯一的出路就是在战场上拼到最后一刻。若非如此,庸宴也未必会对那二十万东肃兵马下这种狠手。
现在东肃使臣派人来,说要成为荆的附属国。附属意味着臣服,这对于东肃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可见东肃国内也是苦苦支撑,当真过不下去了。
秦桥:“东肃使臣走到哪里了?”
庸宴:“过长天关的时候李恨盘查了队伍,没发现问题,他亲自带人护送,上一次来消息时已经过简州了。脚程快的话,不超过十天。”
秦桥点头:“迎接的宫宴已经准备好了。”
长天关下死魂无数,都是南境军在守。既然是小李将军来送,那之后除了庸宴以外谁也别想知道使团的情况了。
庸宴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一名正使,四名副使,据说带了国宝要献给瓷学。国宝不让看,不知是什么。”
秦桥戏谑道:“该不会是什么暴雨梨花针之流吧。”
庸宴:“应该是那块玄铁。东肃武士战败之后,会任由对方取走自己的武器。东肃王的刀是玄铁铸造的,按照他们的习俗应该由我带走。但是那把刀多半是给东肃王陪葬了,所以我猜测他们会把剩下的玄铁送过来。”
秦桥一脸不稀罕:“留着也没用,锻帝王剑给瓷学也嫌不吉利,还不是扔在库房落灰。”
庸宴没说话。
“等等,”秦桥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是不是发现玄铁矿了?!那岂不是可以趁机要他们的矿产?!我能给三十三州的守备军装配玄铁刀剑了?!”
庸宴矜持地点了个头。
如果有玄铁武装,南境铁骑和守备军的最后一个弱点就将解决。大荆铜铁不盛,铁甲难以覆盖到全军,有些地方军至今都穿着皮甲打仗。
秦桥就差在大街上撒欢:“太好了!”
庸宴看她模样,绷不住也笑了一下。
她抱着庸宴胳膊高兴了一阵,眉头又蹙了起来:“不对,如果有玄铁矿能做交换,还称什么臣?拿铁换粮就行了。一定是这矿产有什么问题。”
庸宴:“对,因为铁矿在饶克,凭他们自己无法开采。”
这下秦桥明白了,真是好一条疲敌之计。
饶克到处是荒山,荒山外还都是沙子,开矿难如登天。就算东肃将这片矿产划给了荆,荆人要开采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恐怕没有十年都难以完成。
但那可是玄铁啊……
真是挖又挖不动,不挖又不甘心。
秦桥:“东肃家的两个完蛋儿子没这脑子,毒计是胡怒儿那老贼出的?”
庸宴:“胡怒儿是此次的正使。”
秦桥:“副使呢?”
庸宴:“东肃两位皇子各派出了一位,还有一个是胡怒儿的小儿子,另外一个没人见过,不知道。”
秦桥沉吟片刻:“行,我知道了,瓷学那边你说了吗?”
庸宴点头。
“我和阿姣议定了互市,胡怒儿就给我送了一座矿。跟这老贼斗了几年,总算要见面了!” 秦桥几乎有点兴奋:“不回秦府了,今晚我去鸿胪寺!老贼既然敢往我的地盘来,非让他狠狠出血不可!”
庸宴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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