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没法用自己的身份科考;不过你这些年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些,以前还去江南找过你。”
那时他尚不知卢姣已经隐没在秦桥身侧,他遍寻卢姣不到,便带着三五好友乘船散心,却在江南藕花深处见了扮做渔女的秦桥。
自此半生,颜色枯槁。
卢姣冷声道:“这很不必。”
“我知道你那时候不想见从前的人,可是……”陆边秋自嘲道:“阿姣,那时我听说你没死,是很想你的。”
卢姣:“你不必如此作态。我能把那些酸文做好,不代表我喜欢;我现在过得便是我最想要的日子,我跟你不一样,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
陆边秋将他的嘲讽全盘接下,甚至在这番嘲讽中听出了他隐含其中的劝诫。
陆边秋,你自诩执掌天下文运,可这是你想要的,是你喜欢的吗?
桂圆听得一知半解:“主子,他说美人公子不能用自己的名头读书是什么意思?做过买卖的人不许科考吗?”
秦桥:“做买卖的人科考要花大价钱,皇帝巴不得多点商人来考呐。我倒是有个猜测,不过……”她话没说完,看卢姣要开口,便噤了声。
“我说大哥,”卢姣瞟了卢谨言一眼:“后面的话,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卢谨言干巴巴侧过身来:“请吧。”
卢府的大门轰然关上,卢姣带来的守卫都停在了影壁外,只带了一个贴身的跟进去;小烽儿随着哥哥回到后院,连带着将卢家一众试图探听的亲眷都打发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门里的庭院中,只有卢谨言,卢姣,陆边秋三人。
他们分隔的不远不近,坐在原本给小烽儿准备的寿辰席面上。
太后名头上还是卢家人,这个月里仍要为她守丧,因此并没有大办,看得出来就是家里人吃个团圆饭。当中摆着一碗长寿面,里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那打蛋的手艺一看便不怎么纯熟,蛋的心都有些散了,蛋白凌乱地散在汤里。
卢姣看着那碗面,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陆边秋右手在左手背上按了按,有点局促地说:“小烽儿也算我的门下,做人夫子的没什么好送,就做碗面给他吃。”
卢姣讽道:“你酱油又放多了,当心咸着孩子。”
他被逐出家门那天,也是十二岁生辰。那日一大早,尚且稚拙的小边秋便兴冲冲捧了一碗面给他;那天晚上他被人打断了臂膀,踉踉跄跄奔走在雪夜里,肚子里就是这碗半生不熟的长寿面,嘴里都是酱油的苦味。
陆边秋叹了一声:“小烽儿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陆先生,”卢谨言淡淡道:“卢烽是我儿子,恐怕轮不到外人做主。”
卢姣:“卢谨言,我说卢家两年必倒,你到底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卢谨言回看着他:“你怎知一定是倒?”
他们兄弟两个年岁差得很大,几乎是两代人,目光交错时几乎带着对敌的味道。
半晌,就像所有老一代和新一代的碰撞一样,年长的卢谨言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带走卢烽,必不会像我对你那样。”
卢姣:“自然,你以为世上都是像你那样的禽兽?”
卢谨言:“便为这个。将来卢家如果起势,我向你保证,卢家的人绝不找你麻烦。”
卢姣看着他鬓边的白发,忽然觉得他早已脱离的“出身”再一次笼罩了他,或许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总以为自己能逃脱原本家庭带来的桎梏,只有当他们终于肯停下来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离开一步。
卢谨言把他看透了。
卢谨言:“你跟着秦相出去见了世面,我知道你其实并不那么恨。因为秦相会教给你,人活在恨里并不真的痛快,只有原谅,才能让人居高临下地鄙夷过去。”
三人安静了片刻,卢姣突然尖锐地说:“你放过我,难道我就放过你吗?我替卢慎行考过了童生,考过了乡试,甚至还中了举……说来可笑,我才该是那劳什子文曲星。”
卢谨言:“以后这天下文运便在你教出的边秋手上了,还不满意?”
卢姣哂道:“你根本不明白。”
“是,你天资聪颖!”
卢谨言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突然怒了:“我是个做不出文章的废物!卢慎行又是个……你,你一个微贱出身的庶子,有了如此机缘也就罢了!偏偏你不肯读书!”
“你凭什么不肯?!”卢谨言拍着桌子站起来,他淤积了四十来年的不甘撑着他,大声吼了出来:“你不肯老实在学堂坐着,偏要跑出去学那些流民小贩买进卖出,卢家!卢家清贵了百来年!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以为我不明白,我什么不明白?你磨着父亲撒娇,说要是考中了童生,便让他给你母亲换个好院子!”
“就为了一个院子。”卢谨言的眼泪倏然滑落,冲开了他想说不敢说的话:“你只学了一个月,不用任何人教,你就考中了!你就考中了!!”
他吼完这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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