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不太准确的:在大荆,侍奴虽然在生活上完全依附于主人,但只要他们能支付主人一笔赔偿金并经过同意,就可以随时到官府解除这种依附关系。
秦桥显然不能。
像这种明确了赠与关系的奴,床下伺候,床榻之上,更要伺候;只要主人兴起,在哪都得奉献身体,且侍奴可以转手,便是被当做礼物送人也是常有的事。
户部尚书毅然出列,对着李驭涛忿忿道:“国家大事,李尚书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就回护秦桥?难道秦氏谋逆是假的吗!”
李驭涛分毫不让:“秦相无辜,与私情无关!她九岁就被秦氏送入京中为质,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此话一出,群臣默然。
秦氏是随着高祖起兵的开国功臣,封了异姓王,又连着出了两任相国,拔了异姓五王中的头筹,在文泰年间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当年秦氏做大,便送了一名幼女上京为质。
累世的世家大族,竟然拿个孩子与朝廷做平衡,这事其实非常不体面——
谁知道秦氏与朝廷一个真敢送,一个真敢接;当年秦氏出生了一个女孩,秦家的家主便为她取名为桥,在族中养到九岁,随后送入宫中,由先帝与太后抚养长大,赐小字阿房。
这本是水面下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从来不提。现在李驭涛被逼得狠了,竟将这层脸皮撕破,众臣一时间都静了。
“在秦桥之前,从来就没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乃是老臣江法:
“先帝提拔她本就是破格;现在秦氏谋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陛下应该是懂的。”
皇帝冠冕后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在心里骂了一声老不死,又将目光投向了大殿的左侧:“张爱卿怎么看?”
礼部尚书应声出列,先对皇帝行了大礼,然后默不作声地搀起了跪在地上的李驭涛。
李驭涛跪得久了,起身时还有些踉跄,他身边的大臣却没人敢上前扶他。
张尚书扶着他站稳,这才开口道:“臣以为,今日众臣之所以有此争论,是因为陛下没有说清楚要将秦相与谁为奴。”
李驭涛猛然转头看向他。
皇帝饶有兴味地向后靠在了龙椅上,单手支起下巴:“朕未曾说过人选,难道张爱卿已有猜测?”
张尚书站直身体:“陛下的决断,臣不敢妄自揣测。”
皇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憋着干什么?”
张尚书沉默片刻:“庸宴,庸言念。”
皇帝脸现戏谑:“不错,秦女未来的主人,便是安国大都督,我大荆的南境战神庸言念。”
群臣寂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了同一段故事:
庸宴,千古一将;毫不夸张地讲,此人乃是大荆的救星。
这个人二十二岁走上战场,北驱东肃,南逐海虏,从军几年从没有打过一场败仗,生生逆转了大荆单方面挨打的局势,一举平定了南疆。
明明是盛国公家的长子,却硬是靠着自己从最底层的士兵,用血用命,一步步走上了军中最高的位置。
是这个男人,给了整个大荆朝站着的骨气。
若非要说他这辈子还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青春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被一个风流浪子给狠狠骗了一把——
彼时大都督还只是个诗书为伴的世家子,十九岁那年的花朝节,他带着自家幼弟在长青河畔看烟花,一不小心就入了秦桥的眼。
后面的故事理所当然,这个女骗子用一盏三文钱的花灯骗走了庸家幺儿,又用一个不要钱的笑容骗走了庸家长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年不到,秦大人的新鲜劲散得一干二净,她变得越来越“忙”,直到有一天,庸宴终于在督察院门口逮到了她。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庸宴,冷静点,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开心不是吗?好聚好散,咱们就到这儿吧。”
庸小公爷惨遭抛弃,连日买醉,因着庸秦两家的身份特殊的缘故,当时连先帝都惊动了——
抓了秦桥关在太庙跪了三天,但她要一刀两断的心思却还是一点没变。
庸宴得知她的回答,伤心之下直奔沙场,拼死忘我,于是有了今天的大都督。
现在大都督想出这口气,虽说过了些,但也实在……
实在不是不能理解。
皇帝语带讽刺:“此番庸宴于阵前诛杀东肃王,又坑杀东肃二十万众,十年之内,东肃已无还手之力;最后一封军报上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想要秦女为奴。”
“不给?”他缓了口气,目光在朝堂众臣脸上扫过一遍,一字一字说道:“谁拿出折中的法子,朕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几位内阁臣子心下都有衡量。
庸宴立下不世之功,实已封无可封;此番,竟已骄横到了要一国权臣为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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