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笑了笑：“自然是先吃饭了。”
    “啊？”掌柜一脸懵逼。
    “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去做事。”云依依侧头看向掌柜，“掌柜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
    “小的，回店里吃就行。”掌柜连忙推辞，他不过是一个下人，怎么能跟主子一起用膳。
    云依依见他不愿，也没强求，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云依依正在和燕大宝和燕小宝用膳的时候，听到丫鬟说芸娘过来了，云依依连忙让人进来。
    看到云依依一行人还在吃饭，芸娘有些尴尬，看来她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正要退出去的时候，云依依朝她招手：“芸娘，宝儿快过来。”
    舒瑶这些天在府上跟云依依也待熟悉了，听到云依依唤她小名，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夫人。”
    云依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吃了早饭吗？”
    舒瑶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云依依失笑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孩子间的语言是相通的，燕大宝立马就为她翻译出来：“宝儿妹妹吃过了，但是宝儿妹妹没吃饱，是不是？”
    舒瑶睁大眼睛，夸赞道：“大宝哥哥你可真聪明！”
    燕大宝高兴极了，就差后面有个尾巴晃了。
    芸娘听到这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走上前，蹲下了身，视线与舒瑶持平：“宝儿，你没吃饱怎么不给娘亲说呢？”
    “娘亲辛苦，宝儿想让娘亲多吃一些。”舒瑶还不会撒谎，芸娘问什么她就如实说了。
    芸娘泪意上涌，一把抱住了舒瑶：“好宝儿，娘亲不饿，以后不用给娘亲省着，宝儿长身体，你要多吃些。”
    舒瑶懵懂地点了点头：“娘亲我知道了。”
    作为一个母亲，最是看不得这些，云依依扶起芸娘：“既然宝儿还饿着，那就一起吃吧。”
    芸娘没有再矫情，她将宝儿放在座位上：“吃吧，宝儿，以后要好好报答夫人，知道吗？”
    “夫人最好了，宝儿长大了一定心疼娘亲一样的心疼夫人。”舒瑶笑得眯了眯眼。
    “好，宝儿快吃吧。”云依依扑哧一笑，宝儿这小模样可真乖。
    “宝儿妹妹，你尝尝这包子，可好吃了。”燕大宝挑了一个小肉包颤颤巍巍地夹到她的碗里。
    “谢谢大宝哥哥。”
    燕小宝夹了一个菜包：“宝儿妹妹，这个你也多吃点，白菜馅最好吃了。”
    “谢谢小宝姐姐。”
    舒瑶左一口肉包，右一口菜包，吃得不亦乐乎。
    压根不挑嘴，两个崽崽挑什么吃什么，一看就很好养活。
    燕大宝和燕小宝也吃饱了，两个人一会挑一个吃的过去，只把舒瑶吃得小脸胖鼓鼓的。
    云依依看着有些想笑，吃完以后，让于妈在旁边看着，拉着芸娘走了出去。
    “放心吧，于妈他们会照顾好宝儿的。”见芸娘还在回头看，云依依安慰道。
    芸娘叹了口气：“芸娘不是不放心，是舍不得。”
    云依依表示理解，任谁有这样的女儿都会放手心上宠得，自然是离不得。
    “走吧，夫人。”
    最后看了眼，芸娘收回了视线。
    来到食肆的时候，众人已经规规矩矩地分排站好。
    “想必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已经有所耳闻。”云依依走到众人面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众人神色忐忑，不知道会收到什么责罚。
    云依依不急不缓地道：“我过来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有些事不明白，让你们解惑。”
    听到这里，众人松了口气。
    不等众人庆幸，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厨房里这么多垃圾，怎么到最后只有王雅去倒呢？我需要你们一个解释。”
    气氛瞬间凝结起来，掌柜连忙给王雅使眼色：“王雅，你还不快老实招来！”
    王雅身子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经知道是弟弟过来偷方子被抓住了，这会被点名，恨不得把钻进地底里。
    实在是羞愧难当。
    此事虽然不是她做下的，但犯人是她的弟弟，说到底，她也有责任。
    要是她当时对他怀有戒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奴婢……”
    她刚一开口，就有一个厨娘抢了她的话：“回夫人，这事都怪王雅，要不是她非要一个人去扔垃圾，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她弟弟过来偷方子，说不定就是他们里应外合呢！夫人你可要好好严查。”
    王雅不敢置信地看着说话的那个厨娘，扔垃圾的时候，她可说以后会在夫人面前帮她说好话的，现在却把什么锅都往自己身上推！
    怎么可以这样！
    云依依淡淡道：“你说的话，我会好好严查的。”
    “夫人，夫人！不是这样的。”王雅连忙道。
    可是不等她多说什么，其余的厨娘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夫人，奴婢说要王雅倒垃圾，但是她不肯，她跟王荣肯定是一伙的！”
    “就是说啊！要不然，怎么平日里没有听她说过她弟弟的事呢？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夫人，她肯定是早就盘算好了的，就为了昨天那一刻，幸好咱们店里的李耀及时发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厨娘们你一言我一句，几乎是给王雅判了死罪！
    王雅心如死灰，这么多人都在说她的不是，夫人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呢？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她压根就没想过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她太天真了，真信了他的鬼话，这能怪的了谁呢？
    云依依依旧保持着平淡的语气：“王雅，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王雅使劲摇摇头，猛地磕头：“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奴婢没有跟他里应外合！请夫人相信我！奴婢真的没有背叛夫人！请夫人明鉴。”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件事。”云依依看了她看磕红的额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去扔垃圾？你告诉我这点就好。”
    王雅犹豫了一下，这件事要是说出来，这些厨娘肯定就……
    “夫人，是她自个要去倒垃圾的！”一个厨娘道。
    云依依冷冷看了她一眼：“我没有问你，你就不要说话。”
    自从这个厨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雅脑中的弦就这么崩了，她闭了闭眼，睁开后，眸底一片坚定：“夫人，这些垃圾都是她们让奴婢一个人去倒的，她们威胁奴婢，如果不这样做，就会跟奴婢弟弟一样被夫人开除，要是奴婢答应帮她们了，就会在夫人面前为奴婢说好话。”
    王荣被开除的理由之一不就是欺负同事吗？
    要是这么多厨娘都说王雅欺负她们，众口铄金，谁能想到全体人都在说谎，说不准云依依还真有可能开除她。
    云依依想通其中的关节，这才茅塞顿开，她就是说嘛，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倒垃圾，真的很奇怪。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云依依看向一旁的厨娘。
    “夫人，她这是诬陷啊！奴婢怎么会做这种事吗？”
    “是啊，夫人，你千万不要被她的一家之言所欺骗了！”
    “夫人，我们跟了你这么久，你要相信我们的话啊！”
    说到激动处，有几个泼辣的厨娘还过去扯王雅的头发：“你这小蹄子在夫人面前乱说什么！我让你乱说！”
    云依依皱着眉头，看向众人：“还不快去将人拉开！”
    原本她还有些不相信，看到这一幕，她倒是有些相信王雅的说辞了。
    她只顾着挑选忠诚的了，却没考虑到对方的心性。
    连倒个垃圾都要偷懒扯谎，怎么能让人相信他们在做菜上不会偷工减料呢？
    这样的人，如果再让他们留在主店里，日积月累的，只会成为食肆的蛀虫。
    所幸现在还不晚，她还来得及将他们拔除。
    “你们，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食肆的一员了。”云依依看了眼这些厨娘，冷冷道。
    “夫人，你这是要开除我们？”一个厨娘不敢置信，“我们可都是跟这着你做了一年啊，要是把他们都开除了，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是啊，夫人，这些人都是做菜的好手，他们要是走了，食肆就开不下去了。”掌柜也对这些厨娘很失望，但是从长远看，显然留着她们的用处更大。
    听到掌柜都在为她们求情，那个厨娘得意地笑了，她们要是全都走了，食肆还怎么开下去！
    “夫人，这些人走可以走，但是他们会做食肆的菜，要是去别的店里……”芸娘倒是没觉得不能开除这些人。
    显然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长期以往，只会暴露出更多的问题，提前解决，也不失为止损的一个好方法。
    只是她们走之前得处理好这个问题。
    “芸娘，你为夫人考虑就算了，这怎么还火上浇油呢？”掌柜焦虑不已，这事关食肆生死存亡，怎么还跟他对着干呢？
    “掌柜，我正是为夫人考虑，才会这样说。”芸娘看了眼云依依，笑了笑，“夫人你说是吧？”
    “芸娘说的不错，我意已决，掌柜你不用再劝。”
    云依依赏识地看向芸娘，在这么多人都劝她接受的时候，只有芸娘劝她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