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脑仁也疼，“这些年，外界有人把圣尊传成最可怕的妖魔鬼怪，也有人传她是心地善良的小菩萨。”
    “他们都不算传错。圣尊身上有她爹大景摄政王和先圣尊两人的特质，甚至可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她爹大景摄政王和先圣尊他们多少还是要些颜面的人。而圣尊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她甚至比那二位都邪性。”
    慕苏眨眨眼，又插话，“你们大人看一个人都会这样吗，把一个人去看得那么复杂？”
    他精致秀丽的眉眼弯弯，“九儿姐姐是很厉害，甚至看透人心和运筹谋略都到了别人所说的妖魔鬼怪可怕程度。可是九儿姐姐又是一个很纯粹很简单的人啊。”
    “她没心没肺近乎无情是真的，可重情也是真的重情。她会对对她好的人也好，会去保护她想要保护的所有人呀。”
    这话，在场三人都有些受震撼。
    就是慕青也对慕苏另眼相看，虽然他们对九儿多少也能有些这种感觉。
    但真没有慕苏透彻。
    “你……“
    慕苏非常欠揍的两手一摊，“娘，你别像不认识我的样子。九儿姐姐长得好看，我喜欢九儿姐姐，我当然就会去多观察了解一些她。”
    “！！！”慕青又开始磨牙，“哪个好看的小姑娘你不喜欢了？”
    这小子才两岁的时候，看到阿婧家那才四岁的三丫头长孙与，就能看痴。
    虽说三丫头那模样杀伤力过于强大，但，她和苏衍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看见漂亮小姑娘小姐姐就……
    真的是！
    “长得好看的人，看起来就赏心悦目。我为什么不喜欢？”慕苏奇怪的反问。
    慕青强制自己不和他继续，免得待会儿又鸡飞狗跳。
    对西漠和姽婳道，“别搭理他，这小子欠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毕竟阿婧她……不过，我虽然是阿婧挚友，却不能这么草率的替她做决定。”
    “我明天就出发去找她，在根据具体情况看看要不要对她说。”
    西漠慎重的起身鞠了一躬，“如此，就劳烦慕大小姐了。”
    慕青顿了下，“别说这些，我和阿婧之间不用说谢。”
    西漠不是故意客气，而是慕大小姐受得起这一拜。“还有一事，我也拿不定主意。”
    “你说。”
    “圣尊自己去寻药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但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如果圣尊那边寻药无果，她身体又到了支持不下去的时候。我们这边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我们虽然几乎找遍了周遭四海诸国的医术精湛之人，但还有一个人，我们没找过。”
    “你是说……”
    “澜国国君，凌断念。”
    “九儿现如今的医术都治不了自己，凌断念可以吗？”慕青有些不确定。
    “不一定可以。但阿婧曾经说过，凌断念的医术天赋远胜于她。 ”
    慕青也听过这话。
    想当初，凌断念是在阿婧给他治好病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才自学的医毒之术。
    这都能后来居上到了那样的程度，这天赋都不能用惊人来形容。
    一直没说话的姽婳动了动唇道，“九公子……”顿了顿，“澜国国君虽医术奇诡，但他和我们已经整整九年没来往了。也没听说过他什么消息……”
    消失得彻彻底底，姽婳都有种错觉，似乎生活中从来 没出现过那个猫儿般的少年。
    慕青道，“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凌断念若知道九儿现在的情况，无论当初是什么让他这些年消身匿迹，他都会愿意出来帮忙的。”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选可靠之人去澜国请。我的身份相对来说，也不会惊动太多关系和有心人。”
    他们说完正事，慕苏又凑过来。
    “西漠叔叔，你们最近看到与姐姐没有呀？”
    慕青又想冲他脑门来几下。
    姽婳笑道，“要让慕苏小公子你失望了，与小姐还是和之前一样，素来不喜和任何人接触。便是她一直住在王府，我们也许久没见过她了。”
    慕苏有些失望。
    还要说话时，慕青这次毫不客气敲了下去，“臭小子，你才从京都回蜀地几天？”
    “那我之前在京都每天去摄政王府找她，我也见不到人啊。”
    慕青又是给他一顿锤。
    西漠和姽婳并没有留下吃饭，突然而至，匆匆而别。
    他们走后，慕苏道，“娘，你明天去找婧姨，我陪你一起去吧？”
    慕青侧眸看了他一眼，往后一靠。
    似乎是仰头望天，却伸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先前还人狗都嫌的慕苏这会儿却不说话闹腾了，只是坐在旁边静静陪着慕青。
    半晌，小男孩还带着些稚气的声音轻声道，“娘，你不要难过。已经四年了。”
    “谁说我难过。我只是……今日这见鬼的太阳，好刺眼……刺到我眼睛了。”
    身后脚步声传来，有人站在慕青身后挡住了并没有那么酷烈的日光。
    慕青还是遮着眼睛，唇角勉强掀了掀，“苏衍。”
    “嗯，吃饭了。”男子温声道。
    慕青深吸了口气，突然诈尸一样蹦起来，馋鬼一样，“终于可以吃了，饿死我了。走走走。”她快步进屋，眼底那莹莹湿润没让任何人看见。
    苏衍随后跟上。
    慕苏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影，秀丽到极致的眉眼微微蹙起。
    四年前，他三岁左右。
    他记事早，三岁的时候，周围发生的事他就能很清楚的记得了。
    那一年……
    很快，慕苏收回思绪，看向远方的天空。
    碧空如洗的苍穹，自混沌初开，亘古不变横在那里。
    人间，却换了不知多少千千万万个春秋。
    他甩了甩脑袋，也转身进了屋。
    脑子里想到自己曾经读到过的八个字。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
    沧禹。
    九儿翻身起来，“我找苏景行去啦~春晓，你不必跟着。”
    这几天，九儿也不是没想过主动去找，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只是每次准备出去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段容用各种借口留下。
    今日，九儿是确定段容不在的。
    一阵风收拾好，哪知道九儿才刚刚下楼，还没出后院院子，那道惊鸿般的身影刚巧踏步进来。
    段容勾唇一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