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阮娇觉得自己腹部的衣衫有些湿濡,怀里传来男人干涩沙哑的哽咽,“娇娘,我没有娘了。”
阮娇的手一顿,那一瞬间,眼泪无法控制的争相涌出眼眶。
裴母对她很好,做婆媳几十年来,俩人仿佛跟亲母女一样,有时候连裴止珩都比不上,家里两个男人经常嫉妒的蹲在一边看着阮娇和裴母婆媳二人腻在一起。
裴母的存在就像是弥补了她没有了母亲的遗憾。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哭,但是破碎的哽咽还是无法控制地掺杂在声音里,她并没有安慰他,而是轻声道:“我也没有了。”
裴止珩将她拥得更紧。
办了裴母的葬礼之后,裴止珩大病了一场,然后身体就不大好了。
其实在早些年,裴止珩任上的时候,一次夜里下大雨溃了坝,还发着烧的他,不顾身体直接跳入河里与衙役一起救人的时候,就伤了根本。
后来养了许久,也不见好,他的身体甚至都比不上年纪大的裴母。尤其是上了年纪后,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能脆弱的先倒了。
这次他大病把新帝给吓坏了,三天两头派太医来。
裴止珩病好后便向新帝请辞,被拒,新帝特许他日后无事可以不上早朝。他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只有一点点的遗憾,就平静接受了,但是日常已经开始移交手里的权利。
没了什么事做的裴大人,天天待在家里陪阮娇赏花种草,像是要把每一天的时间都用在和阮娇在一起这件事上似的。
系统本来想提醒阮娇裴止珩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但是它不敢说,它觉得此事的阮娇就像是一个炸|药|桶,稍微一触碰就会炸掉。
其实不用系统提醒,阮娇也能察觉到,但是裴止珩不说,阮娇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直到有一天,裴止珩晚上特别高兴地对她说第二天带她去庄子上,他要给阮娇一个惊喜。
结果第二天一早,阮娇叫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
阮娇怔怔地注视着他,虽然明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突然。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脉后,脸色凝重,对着阮娇摇了摇头,“老夫人您……尽快准备后事吧。”
下人们已经哭成了一片,可阮娇的神色却平静的可怕,只唯独垂在一侧的手微微发抖,她无比冷静的送走了太医,吩咐下人们都出去,不要进来。
下人们红着眼哽咽着退出去,帮阮娇关上了房门。
阮娇软着腿走到床边就跌坐在了地上。
系统小心地问道:【娇娇……你没事吧?】
“没事。”刚说完,阮娇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使劲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瞪着眼睛仰头看向了房顶,那些未流出去的眼泪就一颗颗全都流进了她的心里,苦涩至极。
系统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它憋了半天,最后才试探地询问:【要不我现在帮你消除了感情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不需要,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吧。”
系统看着说着没事的阮娇却在床边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能低落地陪在她的身边。
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面的天色渐渐的发暗,床上的人才终于有了声音,阮娇猛地抬起头,就发现裴止珩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吃力地握住了阮娇的手,嘴唇轻动,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阮娇摇头,声音沙哑,“不必说对不起。”
“本来……想带你去……去看花海的,我让人种了满庄子的桔梗花,……正值花期。”裴止珩的声音无力到几乎只剩下气音。
“你没力气,就不要说话了。”阮娇按住了他的唇,裴止珩却转头,躲开她的手,“不,你让我……说完,我准备了好久,你记得去看。”
阮娇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然而眼泪已经再次泪流满面。
“别哭。”裴止珩抬手想帮她擦一下,但是却没什么力气,最后只能握着她的手勉强用力,“我这辈子没有其他什么遗憾,唯独想和你……还有来生。”
裴止珩说完就直直地看着阮娇,阮娇知道他想听什么,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来生了。
不想骗他,但是对上他已经执着的双眸,阮娇却不忍他失望,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下了头,哽咽着应道:“好。”
裴止珩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但眼神却开始逐渐发散,“那我先下去探探路,奈何桥边上等你,你来……你来我们……一起走……”
最后三个字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他眷恋地看了一眼阮娇,然后缓缓合上了双眼。
“不……”阮娇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裴止珩,心口一阵撕扯般的绞痛。
她呆呆地望着他,整个世界随着裴止珩的死突然静止。
床上的的人身上忽然飘出细碎的光点,阮娇手心骤然一空,裴止珩的身体溃散成漫天的光点,绕着阮娇旋转着向上,然后消散。
她的任务完成了。
阮娇怔怔地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结果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
突然头脑一阵清凉,阮娇僵直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关于这个世界里的画面开始渐渐不再清晰,浓重的绝望如同潮水一般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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