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陌西染差不多半分钟，贺钰拿过手边的一沓资料，冷声说：“怎么这么慢才过来，马上把这些拿去复印两份给我！”
    她话落，陌西染一怔。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开头啊。
    程琳推了她一下，低声叫她：“西子。”
    “是。”
    回过神，陌西染应声，抱着纸箱走过来。
    “副总，这个……”她的意思是自己的纸箱子放在哪儿，她的办公桌在哪儿。
    贺钰眉头一簇，声音更冷：“这些还用我教你？你是小学生吗？”
    陌西染被她说的脸颊一红。
    好了！
    她终于给周延琛的毒舌找到对手了。
    不知道贺副总和周延琛比的话，谁会获胜？
    “抱歉，我知道了。”咬牙，她拿过资料放在自己的纸箱子上。
    程琳走过来，帮她拿过资料，“走吧。”
    点头，陌西染跟着程琳出了办公室。
    一出来，程琳便微笑说：“你别在意，贺副总就是这个脾气，不过她人很善良的，也很有能力，我相信你和她一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会努力的。”
    “好，我找人带你去你办公桌。”
    “谢谢程琳姐。”
    把东西放在桌上，来不及整理，陌西染就抱着资料匆匆去复印。
    复印好，她赶紧给贺钰送去。
    贺钰看了眼，没说什么，又交给她几份文件，让她在下班之前处理出来。
    下班之前？
    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怎么来得及？
    可是她不敢提出异议，只得抱过文件，恭敬退出。
    简直就是生死时速。
    回到自己办公桌，开了电脑，她直接把纸箱子放在地上，马上着手开始工作。
    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终于赶在下班前5分钟把文件都处理好。
    送去给贺钰的时候，她看也没看，便说：“怎么这么慢？”
    陌西染有点委屈，咬紧了嘴唇。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还没有适应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没指望贺钰夸奖她，但能不能不要这样抹杀她的努力。
    但这就是职场。
    陌西染明白，自己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凭着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
    这里和海外部很不一样。
    见她不说话，贺钰翻开文件，粗略的看了看，还可以。
    “好了，出去吧。”
    “是。”点头，陌西染转身走向门口。
    打开门的同时，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
    “陌秘书，欢迎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所有的委屈都不见了。
    勾起嘴角，她回头看向贺钰。
    她已经低头，继续看文件了。
    呼出一口气，她轻声说：“谢谢。”然后关门离开。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陌西染这才有空收拾东西。
    “铃。”
    手机在桌子上响起，她拿过来接起。
    “西子。”
    “星南啊。”
    “你怎么样？”
    耳朵和肩膀之间夹着手机，陌西染把小零碎放进抽屉里，低声说：“还可以，不过挺忙的，你呢？”
    “我也还行，周经理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
    “下班了，一起走吗？”
    “啊，你先走吧，我刚才一直在忙，没顾上收拾，现在收拾。”
    “那好吧，明天见。”
    “再见。”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她继续收拾。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打开，贺钰走出。
    她的办公桌就在贺钰办公室外面。
    看见贺钰，陌西染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副总。”
    贺钰点头，“下班了，你还不走？”
    “我收拾完就走。”
    “嗯，早点下班吧。”说完，贺钰抬步离开。
    等她走远，陌西染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贺钰真是个能让人紧张的上司啊，她要尽快适应才行。
    从王朝大楼出来，天刚擦黑。
    最近天气有点转凉，陌西染紧了紧挎包，往公交站走。
    刚走出一个街口，车笛声响起。
    她扭头，就见一辆黑色兰博基尼驶近。
    蹙眉，她不认识这辆车子。
    直到车窗落下，露出半张阴柔妖孽的侧脸。
    “总裁？”陌西染惊讶叫道。
    他怎么又换车子了？
    真奢侈！
    “上车。”周延琛丢出两个字，升上车窗。
    陌西染四处看了看，没有熟人，赶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好暖和。”情不自禁的就说了一句。
    她扯过安全带系好，只听周延琛说道：“给你买辆车。”
    “啊？”一怔，她摇头：“不要。”
    周延琛冷哼，启动车子。
    目视前方，他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他不是个会关心这些的人。
    陌西染惊诧的转头看向他。
    见她不回答，周延琛侧目睨了她一眼，“哑巴了？”
    “挺好的。”收回视线，她轻声说。
    “贺钰能力强，雷厉风行，你可能一开始会不习惯，自己努力跟上她的节奏，她不会为难你。”
    很奇怪，他居然一口气跟她说了这么多。
    而更奇怪的是，听他说完这些话，陌西染突然觉得心放下了，很安心。
    她问：“总裁，是您跟副总说，让我给她做秘书的吗？”
    周延琛冷声说：“不是。她本来就缺一个秘书，我让程琳给她选了几个人，她自己挑的你。”
    “啊？是这样？”
    没想到原来是贺钰自己挑的她，陌西染弯起嘴角，有了点信心。
    周延琛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勾。
    他没说的是，他也跟贺钰说了几句她能力不错的话，贺钰才选的她。
    让她有点信心，总是没错的。
    车子稳稳停在周家门口，陌西染下了车，脸上都是笑容，看上去就知道心情不错。
    一进门，小董就迎上来，“太太，这里有个快递是给您的。”
    “好。”陌西染接过来，打开一看，是画展的邀请函，署名是纪末晴。
    身后，周延琛走进来。
    陌西染下意识的把邀请函塞进挎包里，快步走进客厅。
    画展的话，是不是应该告诉白大哥一声呢？
    趁着周延琛去书房开远程视频会议，陌西染躲进卧室，小心的把门反锁上。
    然后钻进浴室里，又把浴室门反锁。
    一连串动作下来，她心跳的飞快，有一种浓浓的做贼心虚的感觉。
    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握着手机，她不断深呼吸，直到呼吸平顺。
    划开屏幕，找到白井城的电话，拨过去。
    那边过了几秒，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西子？”
    陌西染因为紧张，又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什么，张嘴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白井城蹙眉，没听见那边声音，于是又叫了一声，“西子？你在听吗？”
    “在的，在的，白大哥，我在。”赶紧应声，陌西染支吾了一下，轻声问：“白大哥，你在做什么？”
    白井城看着面前摊开的文件，苦笑：“看文件。”
    “啊，这么晚了还在看吗？”
    “唔，是啊。”
    “你，很忙吗？”
    “有点。”说着，白井城站起身，走向窗户，手拨弄了一下毛茸茸的仙人球，他望着窗外夜色，“有事吗？”
    “那个，那个。”犹豫着，她还是说：“今天纪小姐把画展的邀请函寄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