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
    最近是中部的雨季，这样的雨很常见。
    楚源也在石头上趟了一整天，他觉得有点冷，但聆听大自然的雨声令得他彻底平静了下来。
    待得雨停，他反而不急着习武了，而是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大吃了一顿烤肉。
    白泽问他：“放弃了？”
    “今天放弃了。”楚源回道，心静如水。
    白泽点头：“好。”
    翌日，天气大好，山风带着温热。
    楚源又开工了，只是这一次。他不发狠了，甚至不急切了。
    整整一个早上，他都手持镰刀站在山头，打量着那些纷飞的落叶。
    看它们的大小。观它们的轨迹，甚至研究它们的脉络，总之就是不出刀。
    待得下午，他才正式挥刀，开始了鼓噪的切割树叶之旅。
    这次依然失败，但楚源一点都不急了，每一次失败就总结一下经验，重头再来。
    白泽远远看了一阵。再也没有打扰过了。
    如此，竟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不巧，又开始下雨了，是暴雨。
    楚源靠着石头。沐浴雨水，心情再一次平静。
    一夜过后，山中焕然一新，连树叶都是崭新的。
    楚源重头再来，又开始了枯燥的切树叶生活。
    他完全不理外界了，反正白泽供应吃喝，他只需要挥刀就行了。
    时间飞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某个傍晚，楚源收刀而立，一片树叶被切成了两半，落在了他脚下。
    那树叶不大，切口也凌乱，但的确是一分为二了。
    楚源成功了！
    “不错，你的确很有天赋。”白泽冒了出来，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楚源揉着手臂一笑：“我练了多久？”
    “山中无岁月，你不需要知道时间。”白泽将一个窝窝头丢给楚源，“明天开始练武，我传你暗影技。”
    白泽是武学奇才，对很多武术都融会贯通，是集大成者。
    楚源也算武学奇才，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可能把所有武术都学会，因此他只学暗影技。
    暗影技也是杀手界最恐怖的杀人技之一。在狼女手中甚至可以对抗三名以上的神榜。
    楚源没有意见，他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自己依然精神饱满，可以立刻习武。
    楚源的习武之旅开始了。
    马鞍山就是他的演练场，他踏足每一寸角落，消化着暗影技，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但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再怎么与世隔绝也会被人发现。
    一些上山求医的村民就传说，山中有野人，神出鬼没，小孩子不要上山了。
    野人自然就是楚源了。
    他专心习武，可顾不得形象了。头发胡子越来越长也懒得打理，渐渐地跟白泽一个造型了。
    “今天，你去秦岭深处，杀一头黑熊，我想吃熊肉了。”不知哪一天，白泽忽地说道，他馋了。
    楚源吓了一跳：“杀黑熊？我可不敢，它能一巴掌拍死我。”
    “你去试试，打不过跑就是了。”白泽翻了个白眼。
    楚源无法，只能入秦岭了。
    秦岭堪比十万大山，山高密林，野生动物众多。黑熊是其中的霸主了。
    楚源无需去找黑熊，只要他踏入了秦岭深处，黑熊就会闻着他的味道来找他了。
    七天后，楚源了无音讯。
    白泽坐在茅屋的石椅上，静静地看着北侧的丛林。
    忽地，丛林树枝分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拖着一头巨大的黑熊走了出来。
    正是楚源。
    “怎么样？”白泽起身，眼中有些亮光。
    “这熊追了我好几天了，我是被追急了，不得不跟它干了起来，结果它一个回合就被我捅死了。”楚源呼了口气，将黑熊丢下，浑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在活动筋骨。
    白泽点头：“不错，你其实不必跑，只要胆子够大，你七天可以猎杀一百头黑熊了。”
    “我有那么猛吗？”楚源诧异。白泽之前老是嘲笑自己，现在怎么夸起来了。
    白泽不语，他走到楚源面前，猛地一脚踹旁边的树上：“出刀！”
    几乎是本能，楚源瞬间出刀，而树上落叶飘下，大半都被楚源切割成了两半。
    一地都是残破的树叶，切口已经很整齐了。
    “没办法全部切开，而且切口良莠不齐，我还得练。”楚源叹了口气，挺郁闷的。
    白泽迷之微笑：“你确定还要练吗？你现在已经很强了，继续练就得实战了，毕竟要突破暗榜可不能只学理论。”
    楚源一喷：“什么？突破暗榜？”
    “对啊，你算是明面上的世界第一杀手了，触摸到了真正杀手界的门槛了。”白泽一本正经道。
    楚源哪里会相信？连连摇头：“你在忽悠我吧？我怎么可能要突破暗榜了？”
    “你知道你练了多久吗？”
    “多久？”
    “五年了。”
    噗！
    楚源眼珠子都要瞪破了，扯开喉咙大叫：“五年？五年！”
    “是啊，我早就说了，山中无岁月，你切树叶入门都切了三个月，五年很短了。”白泽说得轻巧。
    楚源目瞪口呆。猛地一拍脑门：“我手机呢？”
    “早报废了。”
    “我靠！”
    楚源朝着茅屋狂奔，找到了自己报废的手机，没办法看日期了。
    他有点眩晕，脑子一片恍惚，这就过去了五年？
    “多少杀手希望做到你这么专注，时间是最熬人的，而你可以忽略时间，专心习武。了不起。”白泽走过来夸道，满眼都是惊叹。
    其实白泽少年时期也如此过，他十二岁的时候一心习武，一直到十八岁才醒悟过来。整整六年的时间流逝他都无知无觉。
    而今，楚源亦如此。
    “如果不是怕你崩溃，我都不会提醒你，我得再练你两年。哎。我女儿也二十五岁了，该嫁人了。”白泽坐下，点起了一根烟，那是村民送给他的。
    楚源打了个哆嗦。五年啊，这尼玛也太疯狂了，世界变成什么样了？自己的老婆情人们咋样了？
    还有，狼女和墨族又咋样了？
    “我要走。立刻就走！”楚源二话不说，往山下狂奔。
    白泽笑眯眯挥手：“有空常来啊，你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对了，记住多实战，不然没办法突破暗榜的。”
    “我特么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