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决定好了——如果玄衣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不回答,那她就去数蚂蚁、数羔羊,绝对不吵他了。
听到父亲身亡的秘密,玄衣怎么可能睡得着,刚才不过是在闭目养神。一听见声音,立即就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她:“怎么了?哪里疼?”
“腿疼,而且好亮啊。你陪我说说话,我就睡得着了。”简禾也没意识到自己半是在耍赖,半是在撒娇,小声道:“玄衣,你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走,会不会觉得我在拖累你?”
玄衣捂住了她的眼睛,挡住了光,若有所思:“我还不至于急到连几天也等不了。”
简禾的睫毛轻轻在他掌心搔了几下:“那我明天睡醒了还能见到你吗?”
她睡不着,就是在担心他一声不吭走掉吗?玄衣轻轻一提嘴角,卖了个关子:“这个嘛,等你明天睡醒就知道了。”
“谢谢你,玄衣。”简禾拉住了他的手指,安心地嘀咕道:“遇到你……真好。”
翌日天亮以后,简禾精神好了很多,可天气却比昨天更糟糕了。
雨幕冲陷了河堤,河水漫出了河床,模糊了地界。虽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十有八九是车毁人亡。可是,她爹不可能连搜也不搜就直接放弃。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天气阻碍了他们的脚步。
同理,在这个时候将残了一条腿的简禾带走,搞不好会加重伤势。哪怕要自救,也也要等雨停了才行。
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简禾与玄衣一同翻找那个木匣子,想看看里面还有多少干粮,或者还有没有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简禾愁道:“药已经不剩多少了。”
至少,止血粉就没有了。
玄衣头也不回:“我会去采。”
他说出来的,一定不是空口白话。明明才十四五岁,已经很可靠了。简禾笑了笑,又神秘兮兮道:“不过,糖还有一颗。”
大多数的糖,要么碎成了几块,要么就融掉了。只有这颗糖纸还在,还恰好裂成了均等的两小块。简禾分了一半给玄衣,嘻嘻道:“好甜,这样我们就算是共苦又同甘过了吧。”
含着糖,玄衣皱眉,嫌弃道:“太淡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挑,总比没味道的干粮好吃。”简禾一边呛他,手继续摸啊摸,无意间,触到了一根被压在了垫布下的长条形的东西。
讶异地掀开了垫布,简禾惊呼一声——这竟是几簇捆在一起的信号烟花!
没有仙宠的仙门修士出门在外时,大多会携带信号烟花,以便在危急时汇报方位、寻求救援。没想到这个小匣子底下也藏了一簇!
射上天后,只要封家的人在附近搜山,一定能知道她还活着!
这东西并不畏水,在小雨时也能用。可若想更多人看到,至少要等天暗下去后才行。
“我们在傍晚时可以试试看,要是没有回应,雨停以后,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能再拖了。”玄衣意有所指地望了绑着她腿的木条一眼。
简禾道:“万一雨停的时候是在半夜呢?你背着我走吗?”
“对。”玄衣轻描淡写道:“我看得清。”
魔族人的祖先,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作息,在夜间的视力远胜于兽类与普通修士。
“真好,你们魔族人会好多东西……”简禾羡慕了一句,又忐忑道:“不过,你背着我走,我会不会很疼?”
“疼也要走,你是不是想当瘸子?”玄衣一顿,看见简禾惊恐地猛摇头,觉得有点好笑,故意道:“如果真的疼得厉害了,我就打晕你,扛着走。”
简禾气得哇哇大叫:“为什么要扛着!”
玄衣抬手,冷不丁地弹了简禾的额头一下。简禾捂着头,一下子就说不出抗议的话了。
“趁现在雨小,我去找找有没有能带上路的草药,傍晚前回来。”
简禾点点头。
两人一起等到了夜间,逮到了雨停的间隙,玄衣吐出了一口烈焰。烟花贯天,“轰”一声炸开了璀璨的斑斓。
简禾紧张地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又一声巨响,遥远的山林中,升起了一簇相似的烟花。
有回应了!封家的人果然就在附近!
简禾一喜,激动地抓住了玄衣的手:“我们有救啦!”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绚烂的烟火升了空。这回比刚才的距离更近了些。照这速度,用不了多久,封家的修士就能赶到了。
当然,这也意味着,玄衣可以安心地扔下简禾,离开这里了。
这么多天,简禾日想夜想,就盼着获救,想快点儿躺回舒适的床上。但到了要离别的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玄衣蹲在了简禾面前,揉了揉她的头,道:“我走了。”
“好吧……不行,等一下,你还不能走。”简禾耍赖地扯住了他:“你答应过我的,要是我救你出来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的,你还没有履行!”
“我没忘记。”玄衣凝视着她:“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想好了!”简禾理直气壮道:“我要你记着我,以后都不许忘记我!”
玄衣怔住了。
简禾万分不舍,强调道:“听见了吗?死鬼,你不能忘了我。”
十二岁的简禾,还很孩子气。至今仍在对玄衣在马车上说的话耿耿于怀,不得到保证就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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