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门生侧耳听了一会儿,不在意地道:“风声吧,别疑神疑鬼的。”
等两人走远了,劫后余生的二人才松了口气。受了这次教训,简禾更加谨慎了,一路避着人,终于将玄衣拖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一将门锁上,简禾精疲力竭,倒在了地毯上:“吓死我了。终于到了。”
玄衣摸索着桌子,怀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房间。”简禾咕噜噜地灌了杯水,一擦嘴巴,道:“做人不能那么死板嘛,我原本是真的想放你走的,但你现在看不见东西,事情就不同了。那些人如果真的这么眼馋你的元丹,很快就会发现你不见的。这段时间,你能跑多远?你能藏多久?要是我早上刚放了你走,中午你就被抓到了,岂不是白忙活了?”
纵然不愿,玄衣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他冷哼一声道:“我知道。”
话音刚落,就有个凉丝丝的东西沾了沾他的脸颊。
——有人在用柔软的布巾,细致地、温柔地擦掉他脸上的血污,犹如在照顾随时会逃跑的流浪野猫。
玄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想要闪躲。
“别乱动。要是不把血和泥渍擦干净,我是不会让你躺到我床上的。”简禾不客气地固定住了他的头:“你们平时是怎么疗伤的?需要什么药物吗?”
“不用,休息就好。”
简禾从衣柜里翻出了两件最为宽大的衣裳,扔给了他。将二人染了血的衣裳团成了一团,她喃喃道:“这该藏哪里好?”
“藏?”玄衣琢磨了一下,冲她抬了抬下巴:“给我。”
简禾不解,依言递给了他。玄衣轻吸一口气,自唇间吐出了一簇小小的火焰,瞬间燃着了两件微湿的衣裳。
简禾忍不住道:“好厉害。”
这个技能,烤鸡翅一定特别方便,不怕烤焦。魔族人不吃熟食,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火焰仿佛会听指令,只烧衣服,不会波及别的东西。等两件衣裳都被“毁尸灭迹”后,玄衣手心在烈焰上拂过,金焰徐徐熄灭,没留下一点踪迹。
既然暂时上了同一条船,玄衣没有再推拒简禾给的食物了,狼吞虎咽地撕咬掉了纸包里的肉。
至今,玄衣仍不相信世上有人会冒险瞒着同姓的家里人,保护一个陌生的魔族人。仿佛看出了他戒心未消,简禾抽了本书,蹬掉了鞋子,也往床上爬。
玄衣警觉道:“你干什么?”
床很宽大,简禾靠墙盘腿坐,和玄衣尚有一段距离。她翻开书,老神在在道:“我坐在床里面看书,顺便替你看风,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睡了吧?你要我念故事给你听吗?”
玄衣转身,兴趣缺缺道:“不听。”
同时,心中不屑——念什么故事,她以为在哄小孩子吗?
虽说还想保持清醒,可身体却做不了主。实在硬撑了太长时间,听着耳边翻动书页的声音,玄衣不由自主地、迷迷糊糊地半昏了过去。
未几,天空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泥水飞溅,不光是空地,连走廊的地面也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水汽。
上天搭了一把手,将两人一路走来时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天大亮,终于有门生发现了玄衣失踪。这一消息,顿时惊醒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
他们已经收走了所有的钥匙,也认为禁咒是万无一失的,想破了头也想不通玄衣为何可以在一夜间跑掉。
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就是能接触到钥匙的人。但是有人证明这人昨晚一直在房间里睡觉。这下,被怀疑的对象就蔓延到了每一个门生的身上——或许是有人眼馋那颗元丹,偷偷下手剖丹,再伪造成玄衣逃跑了的假象也或说不定。
然而,逐个探过灵脉,又确实探不出谁的灵力有变,故而可以排除这个可能。眼下就只剩下了最坏的推测——兽牢中的人是真的逃跑了!这与放虎归山无异,所有人都面无血色,乱成了一团。
殊不知,他们以为已经远走高飞了的人,此时还在这座山庄里。
玄衣这一觉,睡到了暮色漫天时。微微偏过头,无光的视野由灰暗慢慢地转向清晰,竟然已经复明了。
简禾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蜷缩成一圈,趴在了他的枕边,睡相毫无防备。
玄衣凝视着她。终于看见了她的样子了……如果没猜错,她至少比他还小两三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独自跑到那种地方把他放走?
玄衣正拧眉思索,身体的知觉慢慢恢复。忽然间,他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猛地爬了起来。
低头一看,眼前是两只黑漆漆的小爪子。
玄衣:“……”
他这一动,简禾也被惊醒了。
床上哪里还有玄衣的人影,只剩下了一堆还有热意的衣服。宽大的衣领中,蹲坐着一只呆若木鸡的小怪兽。
简禾:“……”她的睡意一下子跑了个精光。
这只黑漆漆的小怪兽,体型和寻常的小马驹差不多,但是腿就短得多了。通身覆满了漂亮的玄鳞,一直武装到了全身每一寸,龙头犄角,圆滚滚的赤红色眼珠,像两颗玛瑙。两排小尖牙银亮锐利,四足落地,长尾的末端缀着一个隆起的小球,像是流星的尾摆。
简禾的眼睛越睁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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