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从容不迫道,“虽然私底下叫着你的乳名,但我向来只把你当成仪宁长公主。”
荀欢再也没看出什么,只知道他和平常一样,便很轻易地便相信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我不够好看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何长暄瞅她一眼,问:“是喜欢好还是不喜欢好?”
荀欢斩钉截铁道:“当然是不喜欢,这样日后我们才能好聚好散。”
她一直很清楚他们两人是公主与面首的关系,若是他们的关系中掺杂了别的感情,那就难办了。
何长暄拢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若无其事道:“好。”
说话间,热烈的雨声变得慵懒,荀欢往窗外看去,清晰的瞧见望月亭的轮廓,被水洗的发亮,在月光下如仙境一般。
“该走了,”何长暄低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荀欢眼睛转了转,很快应了声。
两人躲开巡逻的侍卫与路过的侍女,有惊无险的来到清酒院。
他要走,荀欢一把将他扯进来,道:“今晚你在这里睡。”
何长暄抬眼打量她,谅她也不敢在清酒院胡来,很快便同意了,况且上次他们并未真正同床共枕,不算数。
他为自己找着借口。
荀欢欢快的推开屋门,让春时回去了。
春时望着她身后的何长暄,犹疑道:“公主,鹤郎君……”怎么跟着过来了?
荀欢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便关上了屋门。
他们这次显然熟悉了许多,荀欢先躺进去,何长暄紧随其后,只是中间隔着银河,一个不敢一个不愿,谁都没有靠近。
荀欢自然是不敢的那个,这里是清酒院,随时都会有人进出,她不敢冒险,只能等到夜深。
何长暄不愿,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上次便是因为失了分寸才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一次,只要睡醒有她便好。
两人各怀心思地望着彼此。
荀欢还穿着略有些潮湿的衣裳,她扭了扭身子,主动开口:“你转过身去。”
他问都没有问一句,听命行事。
荀欢咬唇坐起身,确定他不会偷看,慢慢脱了外裳。
她沐浴之后穿的格外随意,本以为不出一刻钟便会回来,没想到被大雨耽误了许久,得不偿失。
她叹了口气,低头定睛一看,里面穿的是件不太容易脱的衣裳。
“……”她瞅了一眼安安静静背对她的人,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荀欢在做什么,何长暄自然知道,他默默数着数,数到一百了她也没说可以转身,他只好主动问:“好了么?”
“没有……”她的声音带了点不耐烦,“这个衣裳好讨厌!”
不知是因为她穿的时候没系好还是她脱得时候没看仔细,怎么弄都脱不下来,几条丝带缠绕在一起,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她和自己生闷气:“不脱了!就这样睡吧!”
说着她要躺下来,却被紧缚着的腰勒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何长暄默了默,探身吹了灯。
荀欢眨眨眼,问:“怎么了?”
他转过身,轻声道:“我来帮你。”
这么黑怎么帮?他看得见么?荀欢哼了一声,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他很快便坐起身,摸索着扯到一根丝带,凭着直觉寻找解开的方法。
过了片刻,荀欢可以正常呼吸了,她深呼吸几次,终于缓了回来,也有心思看他了,他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下,遮盖住他眼中的光。
他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看呢?荀欢默默的想。
正出着神,他忽然开口:“好了。”
荀欢低头,他轻轻一动,衣裳便褪了下来,只留了里衣。
密闭的红帐中幽香阵阵。
只着里衣,她有些羞赧,连忙缩到被子里,声音不稳:“我、我要睡了。”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躺在被子上面,离她很远。
现在还下着雨呢,他不冷么?荀欢抿了下唇,蹙眉问:“你怎么不躺进来?”
他背对着她,声音比以往更低沉:“不必管我,你先睡吧。”
荀欢想了想,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隔着被子抱住他,故作天真道:“常鹤,你是不是又硬了呀?”
他愣了下,被她气笑了:“知道还凑过来?”
荀欢眼睛转了转,无所谓道:“我又不怕,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
只要她不把手伸出来,他就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着,她将双手放在胸前,两手交握,谁也分不开。
防御的姿态刚做好,他忽然转身,双手撑在身侧俯视着她,目光如炬。
荀欢吓了一跳,不过是过了几息而已,他怎么就躺在上面了?
还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她咽了下口水,试着轻微地动了动,再也不敢说什么惹恼他的话,他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而她便是待宰的羔羊。
她被这样具有十足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边躲闪一边小声道:“你好重啊。”
他没回答,趴在她颈间嗅了嗅,忽然问:“你有体香么?”
荀欢怔了一下。
没想到说完这句话他便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想牵住她的手。
荀欢吓得一颤,双手紧紧地环着自己,一副防备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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