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严凡，我再相信你说的话就是傻子。”乐珊珊剜了慕严凡一眼，就走了出去。
    看着女人气呼呼的背影，慕严凡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条黑色条纹的领带，走到试衣镜前，将领带系好。薄唇勾起一个弧度，棱角分明的脸上，立体的五官更加深邃。
    乐珊珊回到对面之后，走到桌子旁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灌了大半杯之后，也没有抑制住起伏跳动的胸口，反而跳动的更加厉害。
    随后她觉得宋伊说的没错，她就是耳根子太软，别人给慕严凡说两句好话，她心就松了。
    随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回卧室，还没走几步，啪的一声，杯子倒在地上。
    乐珊珊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愣了一下，转身看地上白色的玻璃碎片，洒在地上的白开水汩汩流淌。她走过去，蹲在地上，想将玻璃碎片收拾起来。
    刚拿了没几片，乐珊珊就将手缩回，将碎片又扔在了地上，握着冒血尖的手指唏嘘。
    心脏扑通扑通的更加厉害，还夹杂着心慌。
    浓密漆黑的夜色，覆盖着一层大雾，劳斯莱斯车子里面，男人坐在后座上，翻看着文件。
    “今天晚上好大的雾气，航班可能会有所延误。”
    司机看着后视镜，对着慕严凡道。
    男人合上文件夹，捏了捏眉心。打开车窗，湿润的雾气夹杂着冷风铺面而来，慕严凡关上窗户，对着司机道，“掉头回去吧。”
    航班应该会被取消。
    “好。”
    司机继续将车子开往前面的十字路口，接着转弯，刚划入另一道车流，与劳斯莱斯相向而行的一辆卡车冲了过来。
    车辆与地面的摩擦声，两辆车相撞声，划破天际，响彻了漆黑的深夜。
    乐珊珊接到岑放的电话，大半夜开着车去了医院，在路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着的。
    到了医院门口，下车的时候，乐珊珊直觉两腿发软，这半年来，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快要踏平这个医院了，从小时候她就对医院打怵，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秦城深夜风很大，乐珊珊将车门关上之后，拢了拢大衣就往医院里面走。从医院门口到医院大厅，短短一段距离，乐珊珊柔软的秀发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乐珊珊按照岑放的给的地址到了六楼医院的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紧紧管着，岑放站在哪里禾医生交谈。乐珊珊走近的时候，两人刚好说完。
    “岑放，慕严凡怎么样了。”
    乐珊珊被冷风一吹，表情都被僵硬住，说话的声音颤颤抖抖。
    “太太，你要挺住，慕总这回怕是凶多吉少，和迎面来额大卡车恰好撞在一起，医生刚才说只能是尽力而为，就算抢救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
    岑放面色焦灼，说话的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洪亮。
    乐珊珊一听，眼底氤氲的那些雾气，染湿了眼眶。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好好的。
    “慕总昏迷之前喊得还是你的名字，他是真的将你放在了心头，前两千感冒发烧的很严重，还没有完全好，就连续加班开了好几天的会，今天时间那么紧张了还去新戏的发布会，就是为了多看你一眼，临走之前还交代派人保护好你，将之前欺负你的两个小混混，手废掉了。”
    岑放说完之后，低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着的门，接着说道：
    “这些他都不准备告诉你，慕总人很好，我也希望你们两个人和好，他人现在躺在里面，也无所谓了，今天就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如果慕总能出来，太太，希望你看在慕总是真心待你的份上，守护他两年，如果他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你再改嫁也不迟。”
    乐珊珊听着岑放说完这番话，一片茫茫然，一双美眸氤氲着的水汽彻底迸发出来，沾湿了整个眼眶。
    岑放看着乐珊珊接着说道，“慕总和云绮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慕总要是真那份心，你现在根本就不会站在这里。还能三番四次的闹离婚，慕总就是不放手吗？”
    岑放今晚的话之多，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龙头，收都收不住，句句戳在乐珊珊的泪点上。
    乐珊珊急在心头，早就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听着岑放说的头头是道。
    岑放本想再说点什么，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男人被医生退出来，躺在病床上，薄唇泛着白，没了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架势，憔悴，疲惫都镌刻在脸上。
    乐珊珊握住他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泪水吞咽回去。
    医生打开口罩，叹了一口气，道，“好好休养，或许能好的快一点。”
    乐珊珊的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问都没有问医生。
    慕严凡被推到病房之后，乐珊珊坐在一旁，握着慕严凡的手，一边擦去眼角的泛滥的泪花。
    岑放站在旁边，一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不想让它迸发出来的表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人。瓮声对乐珊珊道，“太太，我出去给慕总打瓶热水。”
    岑放出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乐珊珊忍不住，干脆不认了，放声哭了出来。
    “慕严凡，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你给我起来我才不要照顾你那么多年，我要和你离婚，然后找个人嫁掉，我是不会在你身上再蹉跎我的美好年华的。”
    乐珊珊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一边抽泣，一边梗咽的说道，“你是不是拖着不离婚，存心想让我为你守活寡是不是，我太讨厌你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嫁给你这种强势又不讲道理的人，你凭什么说出事就出事，说成植物人就成植物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别指望我会原谅你，我也不会为你守活寡，就算有一天你起来了，可能我的孩子都会满地打酱油了。”
    乐珊珊一气呵成，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通，说完就握着慕严凡的手，趴在床沿上。
    哭了好一会儿。平常不待见这个人，等到真出事了比谁哭的都难受。乐珊珊想都不敢想，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数十载的男人，一朝车祸，此后余生都躺在病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和我说说你要嫁给谁？挂在我名下还有谁能敢娶你？”
    慕严凡的嗓音低沉暗哑，垂眼看着床边低声抽泣的女人，这几天连轴转本来就很累，在手术室包扎的时候就昏昏欲睡的不省人事。
    存了心的想让这个女人伤心难过一会儿，没想到她倒好，在他身边是越说越过分。
    乐珊珊听到往日沉沉的声线想起，被自己握着的手在晃动，她抬头擦干泪，看着男人那双如星辰般浩瀚的眸子正好整以暇的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