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烫的额头贴在薄慎言冰凉的指节上。
“我也疼。”
“其实我也感觉很疼,这里——”原嘉逸囫囵地指指自己的胸腹间,想着左右薄慎言也看不到,就随便一划,“我感觉……这里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薄慎言的心电图又跳了一下。
说这些话,一方面是因为原嘉逸的身上真的是很痛,另一方面是他十分了解长期昏迷病人的促醒治疗。
药物,音乐,针灸,深部电刺激,高压氧,神经细胞移植以及……笼统的外界刺激。
当年原淼沉浸在昏迷中还没清醒过来的时候,原嘉逸就坐在她的床边给她细细地按摩手臂,捏小腿,每天定时带她去做高压氧治疗,然后给她讲生活中的琐事,和会让她开心的事,每当有情节令人觉得紧张的情况出现时,原淼的手指都会跟着轻轻抓握。
所以他觉得用这个方法对待薄慎言可能也会管用。
被段浮半是强硬半是劝慰地请回病房匆匆吃了个午饭,原嘉逸不肯午睡,坐着轮椅偷偷溜回到了ICU。
他自是不知道段浮只是躺在长沙发上装睡,其实背地里早将他的行迹摸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点破他罢了。
原嘉逸在保证自身不威胁到薄慎言身体状况的前提下,蹲在他床边一蹲就是一下午,再站起来的时候,两个酸胀的膝盖已经比从前在盛家罚跪的时候还要凉上几分。
“唔……”
他拄着床栏慢慢挪出ICU的门,段浮掐好了时间守在薄慎言门口等着原嘉逸。
“来,原先生,我扶你。”
段浮的脾性和外表看起来太过冷硬疏离,被原嘉逸商量着改了一下,欣然接受了两个人此后都不用“您”来称呼对方,所以此时扶着原嘉逸的样子便像极了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原嘉逸的手按在胸口,轻喘着坐到轮椅上,仰头看段浮。
段浮的睫毛长且直,微微垂下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遮住眼中的情绪,这也是体现他孤冷的一点所在。
他推着原嘉逸踏上回病房的路,清清嗓子,说道,“……那……尽量不要太大胆,否则我可能整不了。”
原嘉逸笑出对儿梨涡,无奈地低头抠手,任凭他推自己回病房,没再吭声。
段浮擅长窥探人心,但出于习惯,他从来不会主动猜测。
不过原嘉逸这个人让他觉得……世界上竟然能有如此剔透单纯的物种,不由使他下意识地就想保护。
当然,最开始的念头自然是因为惦记薄氏的合同。
“薄总裁算是脱离了危险,只等待清醒过来,血容量达到了正常值,伤口也恢复了很多……”
坐在轮椅上的原嘉逸本就矮一块儿,加之还低着头,但段浮也低着头,于是他将原嘉逸的表情看得还算清楚。
他近日养胖了不少,抿着嘴想笑的时候,颊边会出现两坨微微嘟起的软肉。
连段浮看了都觉得这个大男人竟会有点可爱。
“应该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后,原嘉逸立刻笑得眯眼,仰头看他。
“真的吗段先生?”
段浮也笑了一下,颇为宠溺地点点头,“是,我去跟住院医师说,圆了原先生的梦。”
他知道原嘉逸是名专业的医生,即便再想念薄慎言也不会将他的生命当作赌注来开玩笑,能得出这样的判断和提出这样的请求,自是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才会说出来的。
而且即使原嘉逸不说,这几日过后,院方也会征得薄夼老先生的同意,把薄慎言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进行看护。
在段浮以午睡作为条件相逼之下,原嘉逸同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睡醒之后,他必须看到薄慎言的床移进自己的病房。
段浮应了下来。
事实证明,说一不二的沃家小少奶奶确实牛逼,原嘉逸刚睁开眼睛,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在掌心。
那手掌的纹理是原嘉逸再熟悉不过的了。
他几乎瞬间就要掉下眼泪来。
薄慎言并没有醒,握着他手腕的动作也是段浮为了让原嘉逸一醒来就开心,而故意摆成这样的。
自从知道段浮有充足的时间留在这里照顾原嘉逸后,温格便离开了渝城,回到北城处理公司上的事,只有半夜的时候才能空出些时间给原嘉逸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然而大部分时候都是没人接听的。
因为很多时候,原嘉逸都像只八爪鱼一样盘踞在薄慎言身上,将手上的温度从指尖给他蹭热到耳尖;或者向段浮借来指甲刀,细致地为薄慎言修剪稍长的指甲。
总之一切有没有办法有助于薄慎言清醒过来的事情,都被原嘉逸做遍了。
原嘉逸的状态还不算好,加之这几日不好好休息,每天醒来就去看薄慎言,挤在他枕头上一躺就是一天,饭也吃不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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