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探，你之前破案的案卷，很多我都看过，我那么大的年纪了，也不是拍你的马屁，我是真的认为你是天才。
    怎么？有女朋友吗？”
    这乔振华特别的接地气，像很多前辈一样，上来就问女朋友的事情。
    他目不转瞬的，并不看自己闺女一眼，别人绝对说不了什么。
    可乔灵笑听了却是无语，不是来问案子的吗？问的着这个吗？
    她知道，父亲这是在家里闲的，一出来，对什么都想过问。
    “实话告知前辈，晚辈之前倒是谈过一个女朋友，只是，刚刚分手了。”
    张子扬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和庞晴天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无疾而终，甚至都没有充分的身体接触，很难说有多么深刻。
    “分手？为什么啊？吵架了？
    年轻人，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有什么不好商量？
    是不是你太花了？她看不下去了？”
    这个乔振华，还挺八卦，乔灵笑都觉得有点丢人了，心想，老爸啊，你管的可是有点多了，这是人家的隐私啊。
    想着张子扬肯定不会回答的，不想，张子扬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嘴角啧啧两声，竟然深沉的一语惊人：
    “不满前辈，我和我女朋友并没有上床……”
    噗！
    正喝水呢，乔灵笑直接就吐了，大哥，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回味一下却又知道，这是自己父亲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张子扬才来了这么一句，直男，钢铁直男啊！
    “嗯？这是为啥啊？你们年轻人现在不都挺开放的吗？你还是风流神探呢。”
    乔振华倒是好奇了，风流神探的名头着实的太响，张子扬找到的女朋友，模样绝对也不会太差，可竟然没有上床，这个可真真有问题了。
    “说来惭愧，我们恋爱是柏拉图之恋，就是精神恋爱，身体尽量不去交流。
    这种恋爱其实挺痛苦的，我有时候对她会有反应，就会想要和她睡觉。
    可是，一想到她要的是精神恋爱，我就得忍住。
    这种想干又不能干的痛苦，真心不是人所能承受呢。
    所以我就提出了分手，前辈，我现在真的很迷茫。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爱情吗？”
    回忆往昔，张子扬一脸的忧伤，沉浸在了无限的怀念和痛苦之中，就像荒野之间，一个青年，看到了水泽之畔的姑娘，看得到，却永远得不到。
    他的表情，那也真是相当的诗意，可这话就有点手头呢
    什么想干不能干，什么爱情，情和欲，爱不得，听的乔灵笑五味杂陈啊。
    关键这小子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还问自己父亲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爱情……
    “应该是有的吧，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往往没办法把握爱情。
    尤其是现代人，人心浮动，所谓爱情，很多时候真的就只是欲望。
    等到多巴胺分泌变少，爱情也就没有了。
    要寻找永恒的爱情，也许本来就只是一种奢望。
    别太伤心了，分手就分手吧。
    你看我闺女，不也单身的吗？”
    作为男人，对于青年男人的情欲痛苦，乔振华那是太知道了，曾经有一个伟人说过，年轻人没有爱情，只有欲望。
    因为太年轻的时候，欲望太浓烈，思想太幼稚，根本想不到爱情这玩意。
    “她单身啊？可刚才她还说她有男朋友呢。”
    看了乔灵笑一眼，张子扬好像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涵一样。
    “有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笑笑，你不孝啊，有男朋友都不告诉你可怜的老父亲？”
    一看，这乔振华就是道德绑架的高手，尤其对女儿，那真是张口就来。
    还可怜的老父亲……
    张子扬都有点想翻白眼，此人不过五十岁左右，说老绝对说不上的。
    “我骗他的，我没有男朋友。”
    乔灵笑感觉自己要疯，没有正事了吗？“爸，张子扬，你们不是要谈案子的吗？谈谈案子吧？”
    谈谈案子吧，这口气，好像在说：你们可当个人吧！
    女儿都这么说了，乔振华眼神复杂了一会，看看张子扬，还真就开始谈起了案子。
    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听说了赵大爷的嫌疑。
    了解的并不详细，如今张子扬一解释，他眉头大皱。
    “赵大爷有可能是凶手？这个我是真的没想到，不过，看你的推理，丝丝入扣。
    又让比对报警电话的声音，如果真一样，那还真错不了。
    只是，他杀人是要干嘛？”
    和乔灵笑想的并不太一样，乔振华并没有多少的伤心情绪，更多的是在乎案子。
    这让乔灵笑有点震惊，听到赵大爷是嫌疑人，她可是很不舒服的，感觉世界都颠倒了一样。
    “爸，难道你不难过吗？听到赵大爷可能是凶手？”
    带着不解和困惑，乔灵笑问了起来。
    她问的突兀，乔振华都有点不解了，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他是凶手，我为什么难过？找到凶手，我只会高兴啊。”
    看来，这父女的脑回路就没有在一个频道上。
    乔灵笑可能是听到认识的人是凶手， 有一种伤怀的心理，乔振华虽然困于案子，可他更多是为了案子发愁，赵大爷什么的，他可不在乎。
    “他是赵大爷啊，你认识他，还和他喝过酒呢。”
    似乎不能接受父亲对感情的粗鲁处理，乔灵笑语气带着一种抱怨。
    张子扬就在一边看热闹，其实，这种感情亲疏关系，可是一个大学问，就连王阳明都说过，人间的学问不过人情世故而已。
    当然，现在的很多人都不以为然了。
    “我是认识他，也确实喝过酒，可我和他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就是认识的一个人，我难过什么呢？
    哦，我知道了，笑笑啊，你现在还是对这些细节太敏感了，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不过，如果关注的细节和案子关联不大，会耗费你的精神的。
    你看子扬，他就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各种地方。
    对吧，子扬，你一般都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比如你和案子的知情人熟悉了，会不会和他们有感情了？”
    乔振山看来是想给乔灵笑上课，当然，也是从张子扬这里学到经验。
    其实这种问题是看对象的，不同的人，当然有不同的感受。
    “这个啊，看心情吧，比如这种赵大爷，我也和他喝过酒。
    可我现在的心情没有那么悲天悯人，所以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他是凶手，我毫不犹豫的抓他，也不会感到难过。
    如果在我比较大爱的时候，大概会感慨一番，基本也就是如此了。
    陌生人，他对我而言就是陌生人。
    更准确的说，是我分析的一个对象，我看到的不是人，更多的是人这种动物的属性。
    前辈怎么看，赵大爷这个人可能杀人吗？”
    太容易动感情，那会很累的，张子扬早就学会了轻易不要动感情，再说了，赵大爷过的生活挺好的，为他难过什么啊？
    他不是凶手，将要继续安度晚年，如果他是凶手，却也已经逃过了五年，比很多凶手都幸运多了。
    “要说杀人，他应该是可能做到的，因为以前的话，他在医院里当过医生，见过很多生死。
    只是，他这个人的品性还挺好的，不是坏人，他没道理杀人啊。”
    人认识世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贴标签，好人，坏人，淫妇，二流子，老实人，有钱人……
    一个个的标签贴上去，世界就简单多了。
    “当过医生？”
    张子扬突然就感觉灵光乍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个小本本上，好像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