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子扬这么说，许芳芳也不开玩笑了，如果死的是个好人，沉重，如果死的是个坏人，沉重，因为作为警察，必须调查清楚谁杀了这个坏人！
    一切过去都会成为历史，一切历史都会成为包袱！
    “但愿没有那么复杂吧，虽然说有怀疑的人，但是那几个人基本都有不在场证明！”
    许芳芳还是有点看不上那些专家，希望张子扬能够提供一个新的方向。
    通过这一次的案子，她再一次体会到了张子扬的强大，所谓专家就是高手啊，来了那么多，结果连一点可能的希望都看不到。
    还有那么多的媒体，侦探爱好者，看热闹的……
    那么多人耗着，感觉毫无意义。
    当然，还包括自己，她也耗了好长时间了，有时候晚上都做噩梦了却还是不明白凶手是怎么逃出去的。
    有些事情需要天才来解决，凡人来再多都是无用！
    认识到这个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多么的可笑，竟然把张子扬当小时工来用！竟然打算控制天才！
    能被控制的天才也就不是天才了！
    天才就像鸟，每一根羽毛上都绽放着自由的光泽！
    他们是不羁的，他们是狂放的，规则对他们没意义，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各种规则。
    “不在场证明？每个人都有？”、
    张子扬压了压眉头，遇到杀人案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句话只有罪犯才会有不在场证明。
    实在是因为普通人过生活都糊里糊涂的，大多数人都说不清楚几天前某个具体时间在哪里，在做什么。
    而不在场证明是需要别人来提供的，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记得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现在重点怀疑的人有三个人，确实都有不在场证明！”
    许芳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一份文件拿出来递给张子扬，上面记录了三个嫌疑人的情况。
    张子扬打开文件，发现是三个女生的名字，分别是孙雅倩，冯淑君，丁兰，再往下看，张子扬本能的生出厌恶来。
    三人均多次揭发过刘守成猥亵，侵犯初中生的行为，可是，年代久远，就算三人说法相似，可苦于没有证据，依然无法把刘守成绳之以法。
    甚至，刘守成还以诽谤罪把三人告上过法庭，让三人都受到过法律的制裁。
    这就再次显示法律是死的，只是程序，关键还是得看证据，得看人。
    从那以后，三人消停了很长时间，不过三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密切关注刘守成班级上的女生们。
    她们这样，很多家长也不放心，学校也很为难，一方面没有刘守成犯罪的证据，一方面家长开始抗议。
    最后只好让刘守成提前退休了事！
    要说这三个女性也是孜孜以求了，就盯住了刘守成，刘守成是名人嘛，有时候会做演讲什么的，三个女生总是过去。
    如此一来，刘守成便一直被不好的名声困扰着。
    也是因为这样，刘守成死后，一想到仇人，大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三个女人。
    “如果刘守成真的猥亵，侵犯过女生，这三个女人可以说太伟大了！
    社会的进步就是被这种人推动的！”
    张子扬感叹一声，他不喜欢伟大这个词，因为能配得上的不多，很多所谓的伟大不过是自我标榜。
    伟大没那么简单的，伟大往往伴随着痛苦和牺牲。
    “是啊，三人因为这个事情都没有结婚，可以说一辈子都被这件事给绑住了！”
    许芳芳附和了一声，也是叹息，她虽然喜欢特立独行，可却也明白，一个女人放弃婚姻必然是极其艰难的事情。
    可三个女人卷进这样的旋涡里，愿意娶她们的男人就太少了。
    这就是文化带来的不公之一，三人明明是受害者，可受害本身却让她们遭受了污名化。
    “当一个人宁愿损害自己的名声也要做一件事的时候，里面的真实性是很大的，何况是三个人。
    刘守成的老婆张蕊呢，她怎么说？”
    可能性大不一定是事实，起码要从别的地方确定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如果是真实的，仇人的推断才成立。
    “她说她不清楚，她向来都不干涉刘守成的一切作为。
    另外她还说，她和刘守成就是个伴，感情没有那么好，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分居。
    而且，当年是刘守成不愿意离婚，因为作为一个老师，离婚影响名声，不利于工作！”
    许芳芳淡淡的解释，这些常识的问题她早就问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可张子扬听了却摇头不已：
    “她应该在撒谎，作为夫妻，就算关系不好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会不了解刘守成？
    至亲至疏夫妻，也许就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才和刘守成关系不好的。
    而且，这个时候她说这些话可以说是两手打算，撇清关系。
    聪明人，这是很懂利己的聪明人啊！”
    对于女人的敏锐性，张子扬是有所体会的，女性比起男人似乎更擅长感知到别人的内心。
    一个屋檐下的人，一举一动都看着，刘守成又向来有哪方面的名声，作为妻子，怎么可能不注意？
    “撇清关系？撇清什么关系？”
    许芳芳一脸疑惑，询问张蕊可是她亲自做的，当时一点感觉也没有啊，怎么什么事情到了张子扬这里就疑点重重了呢？
    是自己太相信别人了？
    可当时的张蕊看起来是那么慈祥的一个大妈，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撒谎的人啊。
    “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当然是要撇清身上的社会压力啊。
    作为刘守成的妻子，她自然不希望丈夫真的是罪犯，况且现在丈夫被谋杀了，她有立场维护自己的丈夫。
    可是，现在那么人关注，万一查出来她丈夫确实猥亵，侵犯过初中女生呢？她何以自处？
    所以她要提前打好预防针，说明她和刘守成一向不和睦。
    这样就算刘守成真的做了坏事也扯不到她的身上。
    这就是典型的撇清关系发言，一听就是深思熟虑过的。
    当然，也是特意准备好的发言！
    对了，张蕊是不是还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张子扬看孩子似的看了许芳芳一眼，这个许芳芳啊，如果说打架抓犯人那是一流的，只是面对人心险恶，她缺乏基本的敏锐性。
    这里面是个性格问题，说明她生长在一个优越的环境中，向来是感受不到什么险恶的。
    就算工作之后，凭着她的美貌和格斗实力，基本也是处处受到优待的。
    毫无疑问，她的人生是幸福的，只不过这种幸福对破案没什么帮助。
    “看什么啊？
    你怎么知道张蕊接受过采访？”
    带着委屈，许芳芳润泽的嘴角微微嘟起，她就是不擅长恶意的揣测别人嘛。
    不过有一点还真被张子扬说对了，张蕊接受了好多媒体的采访。
    可这些内容在案卷里都没有，许芳芳自己也没有当回事，还觉得张蕊有担当了，替警方抵挡了媒体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