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咱们之前的调查一直认为犯人针对的是三个女生，可张子扬认为罪犯寄录像的行为说明，他要针对的是三个女生的父母！”
    庞晴天解释道，这些内容她听张子扬说过了，不过，现在说给别人听，油然就生出一种优越感，有一种当老师的感觉。
    “为什么说是针对父母？罪犯可是把三个女生折磨的不轻，其中一个已经被害死了！”
    另一个组长问道，观念最难改变，他一直认为面具男把录像寄给三个女孩的父母是为了炫耀，可张子扬的想法却是认为寄录像是有目的的，是为了伤害三个女孩的父母。
    很难说那种观点正确，不过是侧重点不同而已。
    说是佩服张子扬，可在这里的都是精英警员，也是有自己的傲气和坚持的。
    “因为如果犯人只是想伤害三个女生，他大可不必寄出录像，因为他对三个女孩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对张子扬破案方向的理解上，庞晴天还是很透彻的，重点，张子扬的理论是经得起质疑的，越质疑就越觉得有道理，一切真理都有这样的特性。
    “这不对吧？把录像寄出来，同样伤害到三个女生了啊，起码有一点，她们的名声就受到了影响。
    说句难听的，只怕三人以后找婆家都不好找。”
    同样的组长提出问题，这个想法是很现实的，虽然被绑架不是三个女生的错误，可她们被绑匪糟蹋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一般的男性的自然不愿意和她们结合。
    这个问题庞晴天还真没想过，不由看向张子扬，那意思，你给解释解释。
    “你说的没错，寄出录像确实会影响三个女生的名声，可这并不能伤害到三个女生，因为她们还被拘禁着呢，并不知道录像的事情。
    如果犯人是要用这种名声来伤害三人的话，就不该看着邹静怡被杀死了。
    因为邹静怡都死了，所谓名声的伤害更是无关紧要。
    所以我认为，犯人寄出录像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伤害三人的父母。
    怎么伤害呢？
    从犯人的角度来看，他是要告诉三对家长，你们以前那样伤害过我，所以我也要这样伤害你们的女儿。
    从饭菜交换身体，到每天只和一个人交易，这些模式本身才是犯人主要要传达的。
    以这个为基础，我们的工作就明确了，那就是调查清楚三个女孩的父母曾经一起伤害过什么人。
    尤其要寻找和三个女孩被伤害类似的模式，比如，犯人有可能和三对父母做过什么交换，而且是逼不得已的，再比如，在三对父母的逼迫下，犯人可能不得不和别人进行惨烈的竞争。”
    张子扬先是解释了一下，接着就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方向，原来是向外调查，查和三个女生有冤仇的人，现在则是调查三对父母曾经伤害过谁。
    几个组长听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转过弯来。
    “恶也是一种力，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犯人既然给我们展现了一种力，那么就说明他本人也受到过相似的伤害！
    他的目标指向既然是三对父母，自然是要从他们入手。”
    张子扬打了个物理学的比喻，听的庞晴天都是佩服不已，以前的案子，处处显示着张子扬发现细节的能力，这次展现的却是大局观。
    有了这个方向，张子扬让人把三个女孩的父母叫过来进行询问。
    因为邹静怡已经死了，她的父母伤心过度，暂时没有过来。
    从资料上看，三人的父母都是有点钱的人，邹静怡的父亲叫邹彦兵，母亲叫魏春燕，是本地人，虽然没有做什么生意，可在本地有少房产和店面，算是最轻松的土著市民。
    陈冬梅的父亲叫陈忠宝，母亲叫穆雪萍，在街面上经营一家水果店。
    郭晓婷的父亲叫郭海丰，母亲叫黄亚楠，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不过因为都住的不远，所以三个女孩子才会成为好朋友，毕竟上下学都在一起。
    在录像里，面具男重点突出了一个交易，从这方面来说，陈冬梅的父母是小生意人，最容易和交易扯上关系，张子扬便负责盘问这两人。
    “叫我们来干嘛？是不是把我女儿找到了？”
    陈冬梅的父亲心酸中透着怨恨的说道，他对本地警方可说是失望透顶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话。
    “还没有，不过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所以需要找你们打听一下情况。”
    张子扬说着话不停的打量二人，陈忠宝脸色黝黑，透着一股子精明，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生意人，穆雪萍则肤色白皙，有点养尊处优的样子。
    整体来说，二人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市民了，张子扬都无法想象他们能得罪什么人。
    “找我们打听情况？如果我们什么都知道的话，还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我女儿都失踪多久了？
    要我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尽力，就是在敷衍我们！
    行，问吧，问吧，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穆雪萍也是一脸的不满，他们是小市民，有家有业，可不怕警察，毕竟生意人嘛，认识的人可不少。
    他们都是一身火气，张子扬也是无奈，案子拖延了太久，受害者家属对警方已经没有信任了。
    信任这东西要建立起来很难，可要毁掉却很容易，往往一旦毁掉就再也无法建立了。
    可是吧，也不能怪孟州的警方，毕竟不是每个警察都是神探。
    不说他们了，就是张子扬，如果没有录像带也会很为难，因为光知道三个女孩失踪，具体怎么失踪的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呢。
    城市里人来人往，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就消失了。
    “请你们先不要生气，我们是这么想的，绑架犯应该是认识你们的，而且你们也认识他。
    因为你们以前和他发生过矛盾，所以他现在报复你们，你们不妨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张子扬耐心道，他是知道的，这种问话肯定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因为人基本都是健忘的动物，让人回忆太难了。
    而且人还有一种忘记自己做过坏事的天性，因为这样会更加心安。
    自己被人伤害了，那真是能记一辈子，可如果是自己伤害了别人，往往没几天就忘记了。
    “得罪什么人？我们？绑架犯不是针对我闺女吗？”
    陈忠宝有点不能接受，因为自己使孩子遭罪，这是任何一个家长都不愿意看到的。
    “根据现有录像来看，绑架犯针对的是父母而不是孩子，伤害孩子的目的是为了伤害你们。
    所以，你们能提供点什么，特别的重要！
    我这么说也许不好听，可只有把自己做过的坏事都说出来，才能更快的找到你们女儿！”
    张子扬严肃道，他相信为了孩子，父母是可以袒露自己的过去的。
    “你是谁啊？凭什么这么认为？”
    陈忠宝警惕道，谁没事也不愿意说自己做过的坏事啊，傍边的穆雪萍也是犹疑不已。
    “张子扬你们听说过吗？静海神探，他就是张子扬，如果他都不能破案，只怕就没人可以了。
    这次的问话和以前真的不一样，希望你们能实话实说！”
    庞晴天连忙解释，家属不配合是很麻烦的，她觉得是时候把张子扬的名头拿出来了。
    别说，张子扬的名头还真是有用，陈忠宝一听是大名鼎鼎的张子扬，眼神都亮了，和穆雪萍对看了一眼，脸色松缓了下来。
    “我们愿意配合，你想知道什么？”
    陈忠宝仿佛前面根本没有听张子扬讲话，如此问道。
    神探的名头还有这个用处啊？
    张子扬讶然而笑，第一次意识到当一个名人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