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扬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都是发蒙，他们一直都在认真听，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空调和凶手联系起来。
    可张子扬说的还蛮有道理，病人需要的是适宜的温度，过高或者过低都不好，谢光南这样的健壮小伙子都觉得热，病人自然更受不了，何况赵宗煌年纪那么大了。
    他一直又不希望别人打扰，那只能是凶手开的。
    这正是他们不解的源头，凶手想干嘛？
    “是不是凶手用这种方法故意让我爷爷难受？”
    赵晓宁皱着眉头，觉得这是一种惩罚。
    她这么说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凶手既然要伪造自杀，当然不好在身体上伤害赵宗煌，而提高房间温度，既能让赵宗煌不舒服，又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
    只是，这未免多此一举了，房间里可是烧过炭的，如果真想用温度让赵宗煌不舒服，多加点木炭也可以做到。
    当然，一旦用木炭，赵宗煌自然很快就中毒了，也就感觉不到了。
    “这个不好说，很关键的一点在于，到底凶手是什么时候打开空调的？
    如果是在三月二十一日当天杀人之前开了空调，还可以说是要惩罚你爷爷。
    可我们并不能确定啊，别忘了，房间中的蜜蜂显示，在杀人之后，凶手又进来了一次房间，也可能是这个时候开的空调。
    所以在时间点上，有几个可能性，可能是没杀人之前开的，也可能是杀人之后开的，更可能是第二次进来的时候开的。
    我们得搞清楚他第二次进来要干嘛，这样才能清楚他的作案手法！”
    张子扬分析了一下，发现这几个疑点因为时间的关系竟然有好几种的排列方式。
    开着高温度的空调，站着的尸体，房间里的蜜蜂……
    张子扬拿出纸片，写上字，排列成几种可能性。
    开空调这个时间点是很难确定的，后面两个倒是有一定的痕迹可循。
    因为要让尸体站着，就必须等到尸体僵硬的时候才行，而这个时间一般需要十二个小时左右，以当时立春的天气，恐怕还要稍微再长一点。
    十二个小时！
    张子扬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一点突破口。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着他呢，他这样，赵晓宁抢先问了起来：
    “嗯？你发现什么了？还是想到了什么？快说，快说！”
    她很着急，疑点越多，越是让人好奇，现在案子的疑点真是不少了，而且每一个都稀奇古怪的，看似没有任何的联系。
    想通了一个方向，张子扬放松了许多，没有马上回答，取出一根烟放嘴里，赵晓宁眼疾手快，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上，催促道：
    “哎呀，快点说嘛！”
    还有点撒娇的意思，不过她并不是特别美，张子扬没什么感觉。
    吐出几口烟雾，张子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凶手第二次回房间是干什么了，他要让尸体站起来！”
    一语惊人，张子扬说出的话实在有点突兀，大家一直想的是凶手回去是为了设置密室，没想过凶手是要处理尸体。
    “为什么这样？他杀人之后，马上处理不就行了？再次回来，这不是增加风险吗？”
    赵晓宁不理解，她总是别不过劲来，觉得凶手冒着风险回到现场，要么是有重大阴谋，要么是回来拿东西，既然已经杀人了，就不需要再管了。
    “因为他没办法马上处理，要知道，人死之后，需要十二个小时左右才会完全僵硬，只有完全僵硬之后，才能让尸体站着。
    十二个小时啊，他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密室里等十二个小时吧？
    所以他杀完人之后，把尸体平放在地上，让尸体的脚顶着一个平面的东西，这样等尸体僵硬的时候，就可以立足站着了。
    十二个小时之后，他回到现场，把尸体拖到门口，加上沉重的茶几作为支点，让尸体站在门口。
    秦阿姨所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景象！”
    根据现有线索，张子扬推理出这些，合情合理，庞晴天是真服了，
    如此一来，起码有了个明确的脉络，根据死亡时间，大概可以推测出凶手第二次进入密实的时间，这可是一个新的可调查的方向。
    以前调查，只调查了凶手杀人那个时间段附近的人员流动，现在多了一个时间。
    “有道理，有道理，这样来说，凶手第二次进入密室是因为不得不等上十二个小时。
    蜜蜂就是这个时候进去的，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他让尸体站着是要干嘛？
    还有，空调呢？他为什么开空调？”
    庞晴天连连点头，暗暗庆幸，如果不是跟着张子扬，怎么可能见识到这么推理严密，匪夷所思的破案过程。
    她很清楚，孤立疑点是很麻烦的，可如果能把两个疑点连接起来，那就等于进步很多，因为这等于是形成了证据链，所有证据全部连接起来，那案子侦破也就不远了。
    只是凶手的目的太难猜了，感觉无迹可寻。
    让尸体站着干嘛？
    张子扬顺着庞晴天的话喃喃两声，再回想现场发现的一切，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听起来极为欢愉。
    不理几人诧异的目光，爽朗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凶手是怎么设置密室的了。
    聪明，聪明啊，有这样的聪明才智，干点什么不好啊，为什么一定要犯罪呢？可惜，可惜啊！”
    石破天惊！
    他这么一说，庞晴天三人的好奇心都快要爆炸了，侦查至此，虽然疑点发现不少，可他们依然觉得身在迷雾之中，只不过看到了一些曙光而已，想来要循着这曙光找到答案，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好嘛，张子扬突然说已经破解了密室，要不要这么炸天啊？
    “我地神啊，你好厉害！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赵晓宁这个心浮气躁的，上去抓住了张子扬的手臂，唯恐张子扬跑了似的。
    看看赵晓宁放在张子扬手臂上的手，庞晴天眼中闪过不赞赏的神情，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而且，赵晓宁不明白又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好像一只没进化的猴子哦！
    心中腹诽，接着却又心头一沉，暗想，我看赵晓宁像猴子，张子扬不会看我也像猴子吧？
    算了，算了，在这种妖孽面前，猴子就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