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萧淮策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本王看见了,你笑了。”他的语气加重,似有笃定。
乔熙叹了一口气,不辩解了。
萧淮策见乔熙不说话,将她抱得更紧,哑声道:“不许想旁人,本王会娶你的……本王会娶你。”
其实,他只是薄有醉意,却刻意借着醉意发疯。
他明明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不可理喻,可是却根本不能控制自己。萧淮策半阖着眼睫,幽暗深邃的眸,里面是沉彻入骨的占有欲。
他再度开口,一字一句犹如宣誓,他说:“小乔,你是我一个人的。”
......
一转眼便是半月,乔熙和萧淮策的婚事近在咫尺。
槿阙台雪意初融,是夜,明光摇曳,一灯如豆。
乔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陈放在自己面前的梅色嫁衣。嫁衣是江南绣娘的手笔,细致繁复的掐金牡丹,华贵不能方物。
牡丹国色,本不是一个侧妃能用的。
可是当今天子亲下的口谕,说乔熙姝色倾城,惟有牡丹可以修饰之。
萧淮策不遑多让,直接叫人将嫁衣上绣满了这样艳丽华贵的花色。
配在梅色嫁衣上,说不出的鲜明动人。
只是这份动人,对王妃是大不敬。
然而,萧淮策丝毫不在乎。
乔熙用手摩挲着那刺绣的轮廓,脑海中乍然划过一个清晰的想法——她要嫁给他了。
乔熙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嫁入高门显赫的,至少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欢喜可言。
萧淮策府内妻妾陈群,如花美眷不胜枚举。若不是为了完成系统分配的任务,乔熙真是一步都不愿踏进去。
况且当个外室没有什么不好,萧淮策地位尊荣,没有人敢欺负她这个唯一的、备受宠爱的外室。
可是进了摄政王府,这日子想必会艰难许多。
夜色寂寥,惟剩一轮弯月冷清消瘦地挂在柳梢头。
暖阁厢房,安静得没有一点点声响。
乔熙合衣就寝,似乎在意识朦胧中梦见了纪淮深。
她的丈夫站在她面前,手里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
他雅致的面容笑意款款,低声对自己说:“小乔,恭喜你杀青。”
梦里的乔熙笑着捧住了那束玫瑰,面容比花更娇艳。
乔熙模模糊糊地想,她才不喜欢什么牡丹。
她才不喜欢呢。
......
同样的夜晚,萧淮策在摄政王府的书房办公。
书房安静,只有他一人。琳琅她们是从来不敢深夜叨扰他的,毕竟他不近女色,并不是一日两日。
除了乔熙,她是他的例外。
萧淮策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淡淡掠过窗外月色。
细细算来,他已经许多日子没有见到乔熙了。不过若是真深究说来,又其实也不过半月光景而已。
在这个朝代,新婚前丈夫不能见自己的妻子,这是约定俗成的惯例。
初春悄至,却连雪色却没有融化殆尽。这实在是,不能算一段漫长的时光。
可是萧淮策很想她,那种盘桓在心头的挂念,就好像用一根线不轻不重地缠绕着,叫人抓心挠肝。
他从前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不见另一个人,竟然是这么难捱的一件事。
他不愿承认,可是却不能不承认,他很想她。
很想她……
成亲当日终于在众人的各异心思中,如约而至。
按照惯例,侧妃应当是由萧淮策的旁亲去迎娶的。可是这天,却是萧淮策亲自去迎的乔熙。
他穿着黑色的喜服,墨黑的发用嵌玉的红色发带系在身后,风姿迢迢,玉树琳琅,真是不沾烟火气的好看。
十里红妆,万人空巷,用了八副仪仗。
他在槿阙台正门口,旁人看来面色淡然,唇角噙着寡淡的微笑,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上,他的心跳早就快促得不成样子。
他就这般等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焦灼忐忑,甚至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丝心虚。
明明从前觉得,让她做一个贵妾便不算辱没。可是如今抬举她当了侧妃,却还是怕她受了委屈。
他心绪复杂,将手里的缰绳握得很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看见乔熙被小竺搀扶着,从里面一步步走出来。
萧淮策想,就算往后记忆暗淡,他也会记得今日乔熙的模样。
槿阙台前,她一身明艳的嫁衣,眼角眉梢都流转着笑意。那样好看,好看的可以叫人眼眶都发烫。
萧淮策像是被人突然牵制住了脚步,只觉得周身的血沸腾,竟是叫他浑身烧灼,不能动弹半步。
平生从未如此忐忑喜悦。
从未。
【爱意值:三星半】
乔熙的眉眼间带着见到自己的诧异之色,声音甜软,轻轻划过他的心口:“阿策怎么亲自来了?”
他从马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眼底的笑意斐然,他的声音氤氲低沉,极好听:“小乔,我来娶你了。”
乔熙笑意更浓,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明眸如漾。
萧淮策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用了力,那般熨贴。
他的眸光温和,不同于平日里的幽暗与讳莫如深,此时此刻,那里面蕴着温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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