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的瞬间,贺驰亦有种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的冲动。
你心心念念的小男友,你的阿征,娶了别人做老婆了——
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多事。
他心底其实一直隐隐约约期待着某样东西,又或者说是一种态度。
他特别特别好奇一件事儿,如果,他说如果,当事态真的成为定局:骆征成功瞒住了她自己联姻的事情,而某天当她发现了这个‘秘密’,究竟是真像他设想的一样,她骨子里真就是一个物质、欲望致死的女人,情愿为了金钱继续留在骆征的身边,还是说,会离开得头也不回,决绝不已?
?光想都觉得刺激。
别人怎么样贺驰亦不在意,可是有关这个女人的方方面,他都入骨地渴望打听。
短暂的权衡,贺驰亦最后还是选择缄默。
反正过了今天,一切都好说。
认都认出来了,他笑着摘下墨镜,顺手别在了左胸外口袋,还颇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刚才跑动弄皱的衣服。
“是姐姐叫我么?贺先生在的。”他说。
在的。
唇齿随着这句“在的”咧开恰好好处的弧度,既不过分端着也不特别放肆。
与骆征的粗神经不同,身前的青年气质沉冽,肉眼可见的沉稳。
想必他经历过许多超越他这个年纪的事情。
可他每回也会有不正经的时刻。
就比如现在,穿着最最绅士的西装,姿态一点儿都不却端着,独独对你露出讨好的笑脸,甚至模仿男宾小开那样,对你百呼百应,说出‘我在’这类忠犬的字眼。
或许是个女人都会顺势跌入他捏造的柔情漩涡。
可是他面对的女人是秦温喃,秦姐姐竟然迟钝到并不领情。
因为她已经有骆征了。
不等女人继续开口,贺驰亦又笑着更加挨近了她几分。
身上恰到好处的男士香水味和她的混合在一块儿,说不出的美妙。
“这都认得出来我?”
“姐姐真给面儿。”
骚话张口就来,这么快就反客为主,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
秦姐姐一如既往被他用言语拿捏,这该怎么回...
见女人徒劳地憋红脸,依然不会说话,就连基本的客套话都说不出。
贺驰亦忍着笑,没打算再逼,逼急了就不好了。
但无论怎么看 ,女人今天的心情都相当不错。
“姐姐手里提着东西,来购物么?”他下一子换了话题,并且明知故问。
本应该是秦姐姐占上风,短短一两句话,贺驰亦直接换了局面。
“是的贺先生。”秦姐姐得了台阶,一改被拿捏住的沉默,甚至笑着冲他还扬了扬手腕说是。
礼品盒子在眼前晃晃悠悠,女人笑意温柔的模样在贺驰亦眼中就更扎眼。
又来了。
‘是的,对的,没错,贺先生。’
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些词。
官官方方,并且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笑。
贺驰亦腹诽一阵,也不愿意同她计较了。
他看向别处,突然蹦跶出没征兆的一句:“那,刚才跟姐姐一起吃饭的老男人怎么回事儿啊?”问完还战术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老男人?
秦姐姐眨巴眨巴眼,也有些傻掉,不过恍然回忆起刚才:“你说刚才的...霍先生?额,我停完车突然遇见了,于是就坐了一会儿。”
哦,这么个事儿。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天知道刚才在他嘴巴里,被形容得有多么的恶劣——
其实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正确的交谈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臆测,就这样当面儿,好好说说话,胜过所有的不堪揣度。
不过,就算贺驰亦没问,秦温喃没有解释,在不久前,贺驰亦打心底里也信了。
他相信他们俩是子虚乌有的关系,要么是凑巧了,要么就是霍重那老东西故意的。
当她走进手表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封悦悦那小丫头完胜了,而那天晚上女人直瞪瞪看自己手腕处的表,并不是什么拜金,只是她想为心上人也挑选一块,仅此而已。
不是物质不是爱财,仅仅是偏爱。
偏爱——
又是这个词。
他也想被偏爱,发了疯了想。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他期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眼的女人,还偏偏被别人占了先。
再多的话也不用解释了。
“贺先生刚刚也....”秦温喃想问他刚刚是不是也在那家餐厅里,所以才会看见了他们一同进餐。
“嗯,刚刚。”贺驰亦模棱两可地应。
“我都没有注意到,啊对了,他们家的料理很不错。”女人像个小白鼠,还煞有介事热情地向他宣传那家店的美食,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多情婉转。
贺驰亦一点儿都不在意那家的料理如何如何,他语气突然冷了几分,“姐姐跟他很熟么?”
秦姐姐也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变化,语气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放低起来,“你说霍教授吗?只见过两次面,因为....”因为捡到小猫的缘故。
“啊,不熟就行,既然不熟,那姐姐最好离他远点儿。”秦姐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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