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如何料定的?”
直觉。
俞沛霖转身,留下不解和好奇的陈度。
*
没过几天,薛巧儿去了张婆婆家,真的是去退婚的,还带上了那个初礼如意翡翠镯。
“薛姑娘,老身住在这里二十年了,又因着做这份差事,谁家添丁,谁家发迹,大事小情都门清儿。丫头,老身劝你一句,良缘难觅,错过可就没有了。”
以张婆婆看来,老徐家条件是很不错的,不说和大富人家比,就只拿薛巧儿来说,绝对是高高高嫁了。
薛巧儿,孤女一个,没有母族的支持,虽然略有薄产,在老徐家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况且,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安身立命的根本可就在后宅了。
“张婆婆,谢谢您的好心劝告,但我不会后悔。”
薛巧儿笑容温软,语气却坚定。
张婆婆坐在黄楠木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扇子,旁边的几案上放着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茶盏。
“那好吧。”张婆婆没再多言,她将扇子放在旁边几案上,收下了如意翡翠镯。
“张婆婆,这是我渍的桑葚蜜饯,给您尝尝。”
薛巧儿取下背着的竹篓子,从竹篓子里拿出一个瓷罐,轻轻启开,是满满紫红色的桑葚蜜饯。
第一次登门,空手总归不妥,薛巧儿便带了桑葚蜜饯来,酸酸甜甜,生津开胃,有一种特有的香气和味道。
“谢谢你,丫头。”张婆婆站起身,从身旁桌案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布袋子,“这是我乡下亲戚带来的香椿卷儿。”
薛巧儿婉拒。
“丫头,街里街坊的,不要见外,再说了,我以后可能还会登临你家门的。”
裹着面粉和蛋液的香椿炸至金黄,再洒上白芝麻和辣椒面儿,那香味简直了,麻辣酥脆,还带着青草香。张婆婆用米浆纸将香椿卷儿包好。
薛巧儿听言浅笑,这话她不好回应,边连连道谢边双手接过一大包香椿卷儿。
这个,在京城着实难吃到,还是颇为令人想念的。
*
庄子上的徐管事一早给俞府送来新鲜的果蔬,还挂着莹莹的露珠,一看就鲜嫩可人。
庄子是俞沛霖的父母留下的产业。俞沛霖父母尚在之时,徐管事来俞府的时候会向当家主母,也就是俞沛霖的母亲楼氏呈报庄子的流水簿。
后来楼氏病逝,徐管事再来送东西,便向俞沛霖呈报。
然而俞沛霖公务繁忙,对庄子上的琐碎事也不怎么上心,徐管事便少去叨扰这位大少爷,自觉把事情做到位便是。
徐管事没想到,上个月大少爷破天荒地听了他的呈报,察看了庄子的流水簿。
这次呢……徐管事眼尖地看到,大少爷正和他的侍卫正往这边走呢。
“大少爷。”等俞沛霖走过来,徐管事躬身行礼。他以为俞沛霖就要从面前一晃而过,没想到停下了。
“徐管事,劳烦把庄子流水簿给我看看。”
“是。”
流水簿记得很琐碎,就是每一日庄稼畜禽长势、田地收成、成本用耗、市集收入等等……事无巨细地都写得一清二楚。
俞沛霖看了一会儿,交还给了徐管事。
“不错,徐叔辛苦了!”
“都是小的应当做的,大少爷要是没有旁的吩咐,小的先告辞了。”徐管事很有眼力见,他看了大少爷的行头装扮,这是要出门。
俞沛霖点头。
他刚看了流水簿,拾月点心铺买进的食材比之上月只增无减,说明生意越做越好。
他的直觉应是对的。
*
拾月点心铺的生意确实越做越好,特别是近些日子人流如云。以女客居多,男客多是买来捎给家中亲眷吃。
坐在大堂里吃糕点的男客真是少之又少。偶尔有几个,以老者居多,一边慢悠悠吃着糕点,一边品着花茶,好不惬意。要是有年轻人如此为之,难免让人觉得虚度了时日。
还真有年轻男子来店里吃糕点。
大大的手拿着小小的一块糕点,怎么看怎么突兀,小伙计心道。不过小伙计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年轻男子倒了一杯花茶。
“客官,您慢用。”
热情的小伙计又去给其他桌的客人倒茶。
……
“你们尝尝,别看这家铺子不起眼,吃食还是不错的。这是夙子糕,这是负雪糕,这是花露和花羹。”
雅间里,一个天青色衣衫的少女正给两个密友热切地推荐着。这是长春侯府大姑娘苏妙。
“阿婧,你在看什么呢?”
苏妙见其中一位好友正侧头望向窗外,没有听她说话。
名叫阿婧的少女是礼部尚书府三姑娘蒋婧,她转过头来,看向苏妙歉然一笑。
苏妙心生无奈,蒋婧自从和小俞将军退亲后,情绪明显低沉了不少,偶尔会发呆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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