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遗恨这就算是间接承认了,的确是她偷的藏宝图。
纪青雪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其实我怀疑你很久了。”
当时谷中各处都有重兵把守,纵然是绝世高手也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进入到谷中,所以纪青雪很快就想到也许是谷中人出了问题。
但刚开始她并没有怀疑到遗恨的身上。
“你是重病之人,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将你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而你却恰恰利用了这一点。没有人会想到一个伤势如此严重之人还能轻易将四哥与晴晴击昏拿走藏宝图。”
再加上司马镜悬的那一场戏误导了她的方向。司马镜悬是故意刺伤自己,然后杜撰出了一个莫须有的黑衣人,但那个人其实就是遗恨。
真正让纪青雪开始怀疑遗恨的是白染晴后来跟她说的话,她说那个打昏自己的人身上始终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但即便如此她也闻出了那人身上月怜花的味道。
“当初药王不救你的原因便因为你身上的味道来自巫灵族,而你怕晴晴发现你的身份所以特意用浓烈的味道企图掩盖月怜花的香味,可是晴晴自小嗅觉灵敏,你的小伎俩还是没能瞒过她的鼻子。”
遗恨嘴角的微笑已经说明了一切:“你继续。”
“可我细想起来谷中能有这样武功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之前我查看你的伤势并没有现在这般严重,想必是你受了四哥那一掌所以才加剧了你体内的毒发,你伤势才会变得如此严重。”这一点纪青雪刚刚也得到了验证。
“那你为何要帮我隐瞒实情?”如果她没有动手脚,那宇文济方才为自己把脉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暴露了。
她说得不错,刚刚宇文济在把脉的时候她扶着遗恨时偷偷动了点手脚,让宇文济只验出了她的旧伤。
这点本事她鬼医还是有的。
“我之所以要帮你隐瞒,是因为我有话要问你。”纪青雪眼神逐渐变冷,因为接下的问话至关重要。
“我再见到南宫炎他爹的时候发现他早已中了毒,而且根据我的判断只怕他这毒中的也有些时日了,这件事可是你一手策划的?或者说司马镜悬也参与其中?”
若真是如此那就意味着卫国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大燕皇宫中,这可不是能草草了事的,也不是所谓私人的恩怨,两国相争,她已经不单是想杀了南宫玄,而是想覆灭整个大燕。
她竟然连这个都已经猜到了,遗恨看着她眼里有了欣赏的神色。
“是我做的又能如何!南宫玄他该死,哪怕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既然那么看重那个皇位,那她就让他从那个位置上跌下来,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纪青雪看着遗恨近乎癫狂的神色,心中不免叹息,能让一个女子如此憎恨,这其中的原因只怕也不难想到,这世上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所以秋山狩猎的那个刺客也是你?”既然都已经问到这儿来了,那就干脆刨根问底,免得有些事情如同一团乱麻,搅得她很是心烦。
“没错,可惜那次却没能成功。”遗恨恶狠狠地开口,“若不是中途有人阻拦,我早就已经杀了他了!”
“就算你杀了他又能如何?难道一切都能回到以前吗?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认他了吗?”
纪青雪冷不丁地开口却让遗恨浑身僵住,她的视线开始闪躲:“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该想到你的身份,否则事情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了,对吧,楚羽裳,或者我应该唤你一声婆婆?”
纪青雪毫不留情地拆穿,遗恨却连声说道:“我不是,我不是她,楚羽裳已经死了,我是遗恨,只是遗恨!”
纪青雪缓缓摇头,她的确已经死了,在多年以前。现在她只是遗恨,心里充满了复仇之心。
陷入崩溃情绪里的遗恨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她这样折腾。
纪青雪急忙过去安抚她:“你冷静一点!”
纪青雪伸手紧紧地抱着遗恨,遗恨张嘴便咬着她的手,纪青雪吃痛却也没有阻止她,她心里太苦了!
纪青雪像安抚小孩子似的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小声说着:“都过去了,你何苦再这样折磨自己?”
是夜,南宫炎去了后山。
等他去后山的时候,司马镜悬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了。
“南宫炎,你来了。”此时司马镜悬相对于白日里已经平静了许多。
南宫炎与他一同站在崖上,司马镜悬说:“我真的很羡慕你。”
因为他有青雪,有遗恨。
可是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
对于司马镜悬此刻的良多感慨,南宫炎不屑一顾,说好的是来打架的,废什么话!
“今天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而是有事情要告诉你。”司马镜悬转过身去,定定地看向南宫炎。
遗恨,对不起,我擅自替你做了一回主。还有一年的时间,我要把你还给他。
谁知南宫炎却冷冷地说:“不管你想说什么,我不想知道。”
司马镜悬神情一变:“你连我要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就这样急着拒绝我吗?你可曾知道,是要告诉你……”
南宫炎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就算有话说,也是该由她亲自告诉我!”
但是那个人绝不会不是你。
南宫炎猛地挥起拳头照着司马镜悬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这一拳是还给你,你我就此扯平了。”
说完南宫炎转身就要走,身后司马镜悬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遗恨就是楚羽裳,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娘。
南宫炎双拳紧握,片刻后又慢慢松开:“这些年她过得可好?”
“不好,她无时无刻都在受着病痛的折磨。”司马镜悬脱口而出,“她每天都在想你。”
南宫炎冷笑:“想我就是唆使纪青灵和司马月对我下毒下蛊要控制我吗?想我就是即便我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也什么都不肯说,视我如无物?”
我分明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她啊。
“南宫炎她做的许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已的。”
南宫炎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既然她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就继续陪她演戏,直到她愿意回来为止。
南宫炎回到了房中方才冷峻无比的气势已经消失殆尽,转而只剩下一脸的失魂落魄。
娘,如果你不愿意认我,那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回来为止。
可是看见我就会让你想起那个人,对吗?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又是如何过来的。
在司马镜悬和遗恨回到卫国之前,司马镜悬曾带她去过一次睿王府,可是那时南宫炎早已离开,后来府中有人偷偷传了消息给南宫炎说他们来过,从那时起南宫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两个。
其实这件事情早在更之前就已出现端倪,顺着司马月这条线索南宫炎的玄卫早就已经查到了遗恨的身上,而南宫炎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玄卫传了消息说,遗恨私下里曾偷偷见过相月寺的止渊。
这就更让南宫炎疑窦丛生,止渊之前的身份是他父皇的鹰眼暗卫,这个遗恨又为何认识他呢,所以他去了木青的府上,要他再去重新调查遗恨的身份。
之后的种种南宫炎已经可以自行将它串联起来,之所以不说破只不过是因为他在等,等遗恨自己同他开口。
他瞒下了所有的事情,连纪青雪都不知道。
遗恨在房中接受治疗的时候,他一直站在不远处,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掌心一直在冒冷汗。
因为他在害怕,他害怕第二次失去。
纵然她不愿意认自己,他也不勉强,只要自己能够远远的看上她一眼,知道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便足够了。
南宫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可是他刚拿起杯子就被他自己给捏碎了,茶水溅了他一身,血缓缓从掌心滴落。
南宫炎看着受伤的手,眼中再难平静,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抛弃我?父皇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一面,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还活着。
“为什么!”南宫炎仰天怒吼,一掌震碎了眼前的桌子,木屑飞溅,南宫炎的眼睛已经暗暗变成了赤红色,杀气弥漫。
此时的南宫炎仿佛一尊杀神,与他当日在宫中发狂时样子如出一辙,而那个时候他差一点杀了纪青雪。
“你没事吧?”
路过的容声听见他的屋里传出来动静,又见他的门虚掩着,便自己走了进来。
房中一片狼藉,连桌子都只剩了残肢碎屑,容声看着南宫炎:“你怎么了?”
现在的他好像和以往看见的都不一样,好恐怕!
南宫炎猛的看向门口的容声,赤红的双眸中流露出浓重的杀意。
容声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他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南宫炎轻轻抬手,五指微微张开,容声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朝他飞了过去。
南宫炎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容声拍打着南宫炎的手,挣扎地说道:“你醒醒,我是……我是容声啊!”
可是南宫炎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还越收越紧。
容声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于是他从袖中露出一枚银针捏在指尖,直接刺向了南宫炎的睡穴。
南宫炎径直昏睡了过去,解脱了的容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好险啊,刚刚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楚羽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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