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拦着她说了什么。
周舒侗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她和刘尚书的对话复述给他听。末了还强调了句:“陛下,我们是拜过天地告果祖先的夫妻。夫妻一体,我自然是无条件相信你,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
沈嘉远听到这句夫妻一体,深邃的眼眸闪过几丝不明的情绪。
“无条件相信?”他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露出讥笑,显然是不信。
周舒侗可不管他信不信自己所言,反正她信与不信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把话说好听些。
“皇后不觉得,朕让刑部对赵尚书用刑,不是仁君所为?”沈嘉远想起前世,他整治朝廷贪污腐败的风气,挑了几个官员杀一儆百。吕幼兰特意换了身华服,和其他官员一起跪在太极殿外。
“皇上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周舒侗喝了口冰镇酸梅汁,加的饴糖少了些,酸得她微微皱眉,忙让人给皇上那杯多加点饴糖。
就小祖宗这做派,压根就没往仁君方向想过。她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这么去期盼他。再说,为君者,只有仁慈可不行。该用手段的时候还是得用手段,这点她很赞同。
一番观察下来,周舒侗觉得沈嘉远也不算是全凭喜好办事的皇上,不过是手段过于严厉了些。这些被罚的臣子,可也并不是全然无辜。
她这话说的敷衍,沈嘉远听得有些生气,沉着脸道:“朕做事,不需要道理。”
谁料周舒侗笑意更浓,柔声道:“是呀,皇上是天下之主,行事本可不讲道理,只凭喜好,但是皇上并没有。”
听到他语气顿变得冰冷,周舒侗就知道他不悦了,放柔了声音哄,把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其实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小祖宗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沈嘉远此时的感受,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愈发闷闷生气。干脆把赵尚书的所作所为全对她说了出来。
其实赵尚书犯的错也不算大,就是受贿。身为京官,每年接受下面官员的敬炭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赵尚书位高权重,所受到的敬炭自然比普通官员要多了些。沈嘉远上次处罚了一批贪官污吏,带出了赵尚书。
按以前,赵尚书收的这点银两,不过就是罚罚俸禄的事,但沈嘉远却直接把他收押至刑部。可把其他人给吓到了。
周舒侗眨了眨眼,听完后是真的而有些迷茫了。
按皇上这说法,收押赵尚书并无不妥,为何那些大臣还要冒死进谏?莫不是这个年代官员受贿真的太普遍?担心开了赵尚书这个头,以后轮到自己会死得更惨?
周舒侗说出自己的困惑,沈嘉远却没有回答。
其实赵尚书这事,确实是他故意小题大做。
前世,在他登基的第十年,也就是十六岁那年,赵尚书和意王勾结,辅助意王谋反。虽这场谋反只有短短半年,意王终究败了,赵尚书也举家逃到了别国。但那半年战争,却给了大梁重重一创,直到他死都未恢复元气。因为在意王谋反的前一年,大梁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粮食失收。许多无数百姓活活饿死,民怨沸腾,国库空虚。如果这世事情还是按前世一样发展,这场旱灾也就是明年了。
想到这,他有些无力,头又痛了。
尽管重生以来,他为度过这场旱灾提前做了许多准备,例如充盈国库粮食存量,大力修造水渠引水。但时间太短,粮食也就一年一收,能屯的有限。修渠是大工程,非一年半载能搞好。他怕这场大灾难来临之时,依旧无应对能力。
看他又扶额,周舒侗知道,小祖宗头又痛了。自觉过去,轻轻帮他揉捏起来。
“陛下,清正廉洁,这本就是为官做人的重要原则。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上层官员只有自身干净,一身正气,才能以上率下,刚正法纪。你说是不?所以我觉得,你严惩赵尚书,并没有什么不妥。”周舒侗误以为他是为这事头痛,为自己今晚能早睡着想,便顺着这方向说了些好听的话。
她相信自己这话肯定是没说错的,这翻话可是她从重要领导讲话新闻报道里看到。
沈嘉远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像模像样的大道理,有些诧异。自己前世在她这个年纪,是绝没她这个觉悟,更别说说出‘以上率下,刚正法纪’这样的话。
这世他种种行事,不过是仗着前世的经历。
一个女子就有此见识,让他困惑之余也有点释然。毕竟周舒侗的父亲是中书舍人,耳濡目染之下,她比一般女子有见识也正常。
想到这里,又生出了几分心酸。如果父皇还在,他是不是能走的容易些?
“皇后此翻话说的很对。”沈嘉远先是给予肯定,而后话锋一转,道:“这样吧,皇后亲自去给还跪在太极殿外的那帮大臣说说这番道理,若是劝退了他们,朕记皇后一大功。”
周舒侗整个人傻眼了,再也无心替他按摩,眼眸有着无法掩盖的惊慌,心想,这狗皇帝怎么能这样。这般为难她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吗?
弱女子含泪磕磕巴巴道:“皇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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