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侗。进宫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用心伺候好皇上的。”
“圣心难测,只是用心恐怕不行,你得学者揣摩皇上的心思。”
周舒侗点点头,道:“明白,儿会努力的。”随后面露担忧,问:“莫怪儿多言,瞧着父亲近来总是一脸愁容,可是受御史大夫一事影响?”
周旺怔了怔,只道女儿是真的懂事了,也能看出他的忧虑了。
他的反应已经做出回答,周舒侗脸上的担忧更重了,怯怯问:“皇上……莫不是性子有些暴躁?”
听到这话,周旺脸色大变,才觉女儿懂事了,她就口出狂言,喝斥道:“放肆,皇上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尽管周旺心里是认同她这说法的,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不能放任女儿这般口无遮拦。说皇上性格暴躁,不就是说皇上是暴君吗?只是这么想,周旺都头皮发麻,幸好此时屋内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周舒侗低声认错,看出周旺虽然言语严厉,却也不是真生气,便又壮着胆说道:“儿自是不敢议论,只是有些事,父亲不告诉我,儿更加无从得知……”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周旺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啊,女儿半年后就要进宫了,他若不跟她说些皇上的情况,又有谁会和她说。可那是皇上,谁又敢多说。
周旺缓缓开口,道:“皇上肩负天下苍生,担子不轻,你要多忍让些。”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皇上性子暴躁,周舒侗心沉了沉。
周旺以为吓到她了,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进宫以后用心伺候,能得圣宠,日子不会难过的。”
毕竟目前后宫中,连一个妃子都没。只要早点怀上龙嗣,把这后位坐稳了,日后就算选秀也没什么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儿不觉得进宫的日子会难过。”周舒侗笑了笑,身体不好的人,暴躁好像更容易加重病情。熬过艰难的日子,她依旧能是太后。有盼头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周舒侗的笑容,淡然且坚定。
周旺晃了晃神,有那么一瞬间,竟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元妻的影子。
尽管她已离开了好几年,他也甚少会想起。但此刻,看到女儿这笑容,他竟能清晰回想起,元妻那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有时候他也会被她这样的反应所气,只是不管自己如何气急败坏,她都能淡然冲自己笑。
这笑容总让周旺觉得,自己好似离她的世界很遥远很遥远……
司制房来给周舒侗量身,赶制嫁衣。就这一项,就占用了她半天时间。
周舒侗不知道帝后的嫁衣有多复杂,需要量这么仔细。整个人站在那被绣娘转来转去,差点晕了。
等到一切结束,坐在榻上,想到今日还要学礼仪,周舒侗就有点头痛。
也许老天今日体恤她辛苦,竟让吕幼兰来找她。
周舒侗可不管来人是谁,突不突然,能让她有个借口不用学礼仪,她就开心。
吕幼兰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变了许多,并不是容颜上,而是给人的感觉。
在宁王府见到的吕幼兰是美丽的,也是高傲的。可今日的吕幼兰,虽然依旧美丽,浑身却没有了光芒。就像一颗本来色泽莹润的珍珠,忽然蒙尘黯然了。
吕幼兰坐下后,客套问候了几句,最后自嘲道:“父亲本不准我过来找你,但下个月我就要嫁人了,想来这应该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
周舒侗很是惊讶,距离中秋宴不到两月,她竟然谈婚论嫁了。如此仓促,实在出乎人意料。
不管怎样,周舒侗还是向她贺喜,客套道:“嫁人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的。”
吕幼兰苦笑,看着周舒侗,心道她倒是活的越发有光彩。
“不会再见了,我要嫁去的地方很远。”
周舒侗没顺着她的话去问她要嫁去哪,只是笑着道:“再远也是在大梁这片土地上。”
吕幼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了怔,这次笑的倒真心了许多,喃喃道:“倒也是,只是幽州真的太远了。”
在定下这门亲事之前,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嫁离长安的一天。
想她身份尊贵,从小母亲就告诉她,日后她要嫁的人,纵使不是贵胄,也定是簪缨世家子弟。谁曾想,天意弄人,一场意外,让父亲痛下决心,让她远嫁。
这一切转折,皆因在宁王府的那次落水。
她曾问父亲,不过是一场意外,真得非得如此吗?
父亲说是。
她不懂,她明明没做错什么,怎么就罪大恶极了般,被家族抛弃,匆匆安排嫁给幽州节度使,“幽州?”
听到这个地方,周舒侗也很意外。
这确实太远了,边境。
吕幼兰点点头,苦笑:“没错,幽州。”
一个她从未去过的苦寒之地。
“快要走了,有些话我也不妨和你直说。”吕幼兰再抬起头,眼神已和之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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