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柟觉得不妥,想摇头拒绝,却发现自己头重得很,根本打不起精神来,郭氏见状,忙命了阮安柟带的两个大丫环采蘩采蘋扶了她去厢房休息。
阮安柟睡醒的时候,看到郭氏正坐在她的床边,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想到下午的比赛,忙问郭氏:“大舅母,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没有误了时辰吧?”又问,“采蘩采蘋呢?”
她欲起身,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刚才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异于往常,她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舅母。
她会防着外人算计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大舅母和大表姐有自己的心思,可是这是从小对自己姐妹都很疼爱的大舅母,而且外祖母对自己姐妹都是当眼珠子般疼爱,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她大舅母是不会也不敢用阴私的手段算计自己的。
郭氏看着阮安柟的眼神很复杂,有怜惜,有疼爱,有愧疚,却没有丝毫犹豫,她摸了摸阮安柟的手,道:“柟姐儿,你别怪舅母。舅母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你大表姐的日子不好过,你们向来姐妹情深,不若就帮了她吧。她将来必也不会亏待你。”
阮安柟一阵阵晕眩,她不再说话,而是勉强撑起身子检查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妥,衣服整齐,也还是之前自己穿的衣服,但是她随即便感觉到身体有一阵阵的异样,心头很有些酥养。
郭氏看她的动作,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道:“不用担心,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你刚才不过是晕了半刻钟左右,我喂你喝了些醒神的药。”
阮安柟松了口气,可是身体的异样却让她知道,现在什么事也没有,那么就是接下来要有什么事了,她抬头看自己的大舅母,慢慢问道:“那么接下来舅母要做什么呢?”
郭氏定定看着她,道:“其实这间厢房向来是三皇子歇息的地方,一会儿,他就会过来。”
阮安柟埋在锦被里的手死劲的掐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并不想这个时候在郭氏面前流泪,泪水却还是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郭氏看了阮安柟一眼,叹息道:“柟姐儿,你放心,舅母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嫁给三皇子,不会坏了你的声誉的,这件事除了我,还有三皇子以及待会儿会过来的皇后娘娘知道,其他人舅母都会帮你瞒着的。唉,如果不是你外祖母改了主意,想把你定给你姨母家的三表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阮安柟问。
郭氏却不再回答她,只道:“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要怨就我,跟你大表姐无关。你外祖母那里,也希望你能瞒着。你知道你二姐刚刚有了身孕,是受不得什么的刺激的。”
阮安柟闭上了眼,不想再说话,大舅母什么都算计好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她不如把力气都花在掐自己上,还能让自己保持长一点时间的清醒。
郭氏见阮安柟闭上了眼,只以为她是任了命,便也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回头看紧闭的房门,让婆子上了锁,才提脚离开。
其实她想这么做很久了,并不是因为她婆母改了主意想让阮安柟嫁给赵甯的三子。即使没有这回事,她也不想放任阮安柟风风光光的以侧妃的身份嫁给三皇子。
女儿想要儿子,哪个侍妾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是阮安柟?身份高贵?哼,若是三皇子登基,只要是皇后认了养大的孩子,谁还计较那孩子的生母是谁?
若是原先为了帮阮安柟避开二皇子,让三皇子纳了她,也不是不可以。阮安柟只是一个没落侯府的小姐,甚至哪怕她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但那也越不过去嫡亲孙女的,将来生了儿子,她再想方法除掉就是了,麻烦些但也有好处。她生的儿子,自己女儿养也是天经地义。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赵太妃看上了阮安槿,若真是如别人臆测的,她是想将阮安槿嫁去岭南,那阮安柟的身份在赵太妃那里就要越过自己的女儿千百倍。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看不出来,什么赵家皇家,赵太妃的眼里心里除了一个昌华公主,其他什么也没有。
赵太妃为了昌华得到大齐最大的支持,就一定会保住阮安柟。那样的话,别说除掉她,她们再想摆布她,恐怕都是妄想。万一她有了儿子,将来赵太妃扶持她越过自己的女儿的可能性都很大。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项皇后为了得到赵太妃的支持,一定要三皇子纳阮安柟为妃。
现在她不能违背了项皇后,那她就要握着她的把柄,让她以非清白之身嫁给三皇子。她是会瞒着别人她是在婚前就和三皇子有苟且这件事,但她会让需要知道的人知道阮安柟不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三皇子的。
为女儿长远计,总是越多后手越好。
采葭是原先阮安柟在宫中小住的时候,赵太妃赐给阮安柟服侍她的大宫女,原名叫琉璃。这个名字冲撞了二皇子府的大郡主姜琉,阮安柟便禀了赵太妃帮她改了名字叫采葭。
赵太妃这日未来皇庄,但她知道阮安柟要参加花朝会的比赛,便命采葭带了几个小宫女提前到了皇庄,帮阮安柟收拾院落,也让她留在了闽溪院里服侍阮安柟。
柳萼来找阮安柟时,采葭并不在厅中,她去了房中检查阮安柟的午休卧房,又命小宫女早早准备热水梳妆等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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