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离宗,若非有人拦住,他此时已经离宗了。”陈堂主说道。
“那不是还没出去吗?算什么错?他也许不是想出宗门,而是看看护山大阵是否稳固。”邵瑜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堂主皱起眉头,说道:“邵峰主,他已然承认,你何必这般胡搅蛮缠。”
邵瑜说道:“也许这孩子一开始是想要离宗,但是到了护山大阵旁,就改了想法,转而想要检查一下大阵的稳固性。”
凤晏川此时微微长大嘴巴,似是才知道还能这样说一样,傻乎乎的看着邵瑜。
陈堂主有些厌烦,说道:“邵峰主也是一峰主位,何必说这样只能哄骗小孩子的话。”
邵瑜丝毫不在意这样的讥讽,而是看向凤晏川,问道:“晏川,当时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凤晏川脸上有些犹豫,他不想撒谎,但也不想邵瑜失望。
“邵峰主,事实如何,你我都十分清楚,何必如此?”陈堂主说道。
邵瑜却不理他,而是继续朝着凤晏川说道:“晏川,若是你在离宗之时,看到护山大阵出了问题,你会不进行查探吗?”
凤晏川点点头,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他不能否认。
“既如此,那你放弃离宗的念头,选择检查护山大阵,也很有可能,对吗?”邵瑜问道。
凤晏川点点头。
邵瑜看向陈堂主,说道:“这孩子虽然起了离宗的念头,但因为顾念宗门,故而迷途知返,且他也没有真的踏出宗门,如何还能定他离宗之罪?”
陈堂主说道:“邵峰主不仅修为高深,一张嘴巴也是能言善辩,陈某佩服。”
邵瑜笑着摆手,说道:“陈堂主谬赞了。”
陈堂主没想到邵瑜居然还舔着脸接受了这句讽刺,饶是他修养好,此时都觉得一丛火腾腾腾往上升。
“邵峰主,事实如何,我执法堂只能决断,你不是本峰之人,还是勿要胡乱插手。”陈堂主说不过邵瑜,此时他便想要将邵瑜送走。
但邵瑜却不答应了,说道:“此事虽然由你执法堂决断,但其余各峰也身负监督之责。”
陈堂主说道:“监督不等于胡搅蛮缠。”
邵瑜说道:“陈堂主若是觉得难以决断,不如请宗主过来决断此事。”
陈堂主虽然跟邵瑜不对付,但邵瑜在宗内地位高,他也不敢硬顶,此时请宗主过来决断,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但陈堂主心里也知道,一旦宗主来了,事情只怕还是会朝着向邵瑜有利的方向发展。
两人一同向宗主传讯,宗主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待知道是门下弟子之间的事情,宗主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
“宗门,我这徒弟虽意图离宗,但并非存着叛宗之心,况且他也没有真的离宗,念在他迷途知返,还请宗主宽恕其罪。”邵瑜说道。
陈堂主立马反驳:“他没有迷途知返,他是被人拦了下来,若是没被拦下来,他此时已经真的离宗了。”
邵瑜说道:“拦的人是谁?那也是我的徒弟,那就是自己人的打打闹闹,若是晏川真的有叛宗之心,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杀将出去,何必他师兄一拦,他就乖乖回来?”
陈堂主反驳道:“一派胡言!”
眼看着两人又要继续吵起来了,宗主摆了摆手,询问邵瑜:“灵曜峰派去秦州的是谁?”
“晏川。”邵瑜回答道。
“你何时决定的?”宗主问道。
“今日。”
“不打算更改吗?”宗主又问。
邵瑜说道:“晏川是最合适的人选。”
宗主明白了,说道:“凤晏川意图私自离宗,触犯门规,罚他在思过崖面壁二十日。”
面壁二十天后,还能继续参与秦州之行,宗主显然是网开一面。
陈堂主立马说道:“宗主,兹事体大,万不可开了这样的先例……”
宗主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孩子没有真的离宗,算不得叛宗,况且他已有悔改之心,陈师弟,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勿要处处树敌。”
陈堂主还没有看明白,但宗主却明白了,邵瑜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凤晏川打算逃婚折损邵瑜颜面的情况下,仍然力保这个徒弟,说明邵瑜对凤晏川依旧看重。
凤晏川,多半就是邵瑜认定的继承人。
宗主性情平和,不打算跟邵瑜为难,便轻轻放过。
邵瑜也知道这是宗主在高抬贵手,待出了执法堂后,便低声朝着他道:“宗主,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钟毓与云海秦家有来往。”邵瑜轻声说道。
宗主闻言微微瞪大眼睛。
钟毓是宗主的小徒弟,也与宗主的侄女定下婚事,而云海秦家与宗主有仇。
原剧情里,原身是宗门里排名第二的人物,在他行为癫狂的时候,宗主也曾站出来制止过,但原身却一不做二不休,联合钟毓暗杀宗主,扶持钟毓成为新的宗主。
钟毓本就有问题,邵瑜此时只是提前将他爆了出来。
宗主看了邵瑜一眼,没有问下去,而是轻轻点头。
邵瑜也不好掺和太多,提了个醒后便送凤晏川进思过崖,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说得太少,宗主不是吃素的,得了提醒自然会继续查下去,钟毓底子不干净,根本就经不得细查。
凤晏川快要进思过崖的时候,忽然拉住邵瑜:“师父,谢谢您。”
今天要不是邵瑜在那力挽狂澜,凤晏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邵瑜看着这个傻孩子,说道:“你心性纯良,但却不知变通。”
凤晏川低下头,说道:“可弟子本来就打算离宗,弟子本就错了。”
“心里有想法,但还没有付诸实践,算不得你错。”邵瑜说道。
“可若是师兄不拦,我早就离宗了。”凤晏川说道。
邵瑜很少见到人像他这样,抢着将锅扣在自己脑门上,但也知道这孩子虽然长了一张花花公子的脸,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你师兄拦了,说明天意如此,你就是无法离宗,既然事实未成,如何能算你叛宗?”邵瑜说道。
凤晏川虽然觉得这逻辑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被邵瑜绕了进去。
邵瑜继续说道:“圣人论迹不论心,心是坏的,但做了好事,这就是行善。”
“师父的意思,我心虽然是坏的,但却没有真的付诸实践,所以就不算有罪吗?”凤晏川问道。
凤晏川这行为在邵瑜看来就是未遂,未遂一般从轻处罚,如今思过这么多天,足够抵消他的错。
邵瑜又说道:“你可知为何戒严期间,擅自离宗是如此大罪吗?”
凤晏川摇头,虽然他知道宗门规矩必须遵守,但私心里也觉得这规矩未免太过严苛。
邵瑜说道:“戒严每年都要戒严十天,戒严期间,宗门内并非风平浪静,而是有大事发生,上一次有弟子在戒严期间私自下山,走漏风声铸成大错,因而才会定下如此严苛的戒严规矩。”
“是什么大事?为何弟子一无所知?”凤晏川追问。
“等你成了峰主,你自然就知道了。”邵瑜说道。
凤晏川不再追问。
邵瑜又道:“你看见的风平浪静,不是真的,你看见的善良真诚,也不见得是真的。”
“师父,您为何要这样说?”凤晏川不解。
邵瑜将一面镜子递给他,说道:“要不了多久,你自然就明白了。”
凤晏川虽然奇怪,但对师父却没什么怀疑,而是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思过崖。
思过崖里灵气稀薄,在里面无法修炼,只能对着一面写满了字的墙壁。
邵瑜刚刚回到灵曜峰,就见到柏嘉峻在门口恭敬等候。
“师父,师弟如何?”柏嘉峻面上满是关切,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关心师弟的好师兄。
邵瑜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师弟被罚思过二十日。”
柏嘉峻闻言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十分为师弟开心的模样,说道:“二十日,还能赶上秦州之行,是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邵瑜怕他太闲,就问道:“内鬼找出来了吗?”
柏嘉峻带着去追捕凤晏川的人,全是灵曜峰的外门弟子,都是柏嘉峻收拢的亲信。
“弟子还在排查,师父放心,三日之内,弟子一定会给师父一个交代。”柏嘉峻低头说道。
邵瑜点点头,说道:“你办事,为师放心。”
柏嘉峻试探着问道:“师父,若是弟子将人找出来了,您打算如何处置?”
邵瑜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师弟再如何,也是自己人,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本是自家内务,却被外门弟子出卖,这人怀了二心,灵曜峰留不住他了。”
柏嘉峻却暗暗叫苦,若人真的被赶出灵曜峰,还是因为背叛同门这样的理由,那还有什么地方愿意接受这人。
邵瑜处罚如此重,又加大了柏嘉峻找替罪羊的难度。
“等这件事了结,你也该好好修炼了,你比晏川年长,入门时间也更长,但如今修为已经落后于他,你也该好好反思一番。”邵瑜说道。
柏嘉峻听到这话,拳头都握紧了,他不觉得自己修为低于师弟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只觉得定然是师父偏心,给师弟开了小灶。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柏嘉峻低头说道。
邵瑜转身欲要离开,但柏嘉峻又问道:“师父,小师妹去了何处?她先前想要的灵兽,弟子找人为她寻来了。”
邵瑜却又是一顿训斥:“你最要紧的是修炼,而不是这些该外门弟子做的杂事。”
柏嘉峻闻言忍不住咬牙,从前邵青萝有什么屁事,师父都是吩咐给他处理,如今邵瑜却忽然变脸,训斥他不该因为杂事分心。
虽然这一次反复无常的人是邵瑜,但柏嘉峻还是低头说道:“谢师父教诲,弟子不会再因杂事而分心。”
邵瑜打发走柏嘉峻之后,看了一眼密室中邵青萝的修炼情况。
邵青萝此时正盘腿打坐,周身灵韵环绕,看起来也很像那么回事。
邵青萝本来就天赋不错,但原身出于自身考量,因而并没有帮着她往修炼一途上指引。
如今为了见到心上人,邵青萝倒是真的开始修炼了。
只不过这孩子心性到底如何,邵瑜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坚持多久,邵瑜打算继续观察。
三天时间转瞬就到,柏嘉峻也果真交出来一个“内鬼”。
这内鬼是灵曜峰外门弟子张峰,如今已经八十岁,是筑基中期修为,在外门弟子中完全是个中庸之辈。
大佬他当爹了(快穿) 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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