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差,同时写满了绝望。
是真的写满。
一张床,一张矮桌,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家具。
不管是床单,桌面,地板墙面天花板,窗台窗棂床柱,都写满了字。
有的是用来计数,靠最简单的正字来写日期,其余大部分都是类似日记的内容:说她有多后悔,说她已经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第二个肯定是老天补偿来的,一定不会变成鬼。
她就该在怀孕的时候跑掉,找个地方偷偷将孩子生下来,娘家人一定会帮她的。
结果被花言巧语给骗了,好好的,已经成型的儿子不知道哪儿去了,是死是活都不晓得。
被囚禁在二楼,想死,又不甘心死,想去找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
白夙捋了一下,猜出了前因后果。
这村长家的媳妇,第一个孩子快出生的时候,卡在鬼婴爆发的时间节点上,全家不遗余力也要在出生之前打掉。
这孩子多半就是住在楼下的那个女婴。
后来也许是有祖宗庇佑,摸清了禁忌,所以没被鬼婴赶尽杀绝,只是这个做母亲的接受不了,有点发疯。
之后也许是擦枪走火,她又怀了第二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没出生就流产了,母亲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变没变鬼婴,疯疯癫癫的被关在这里。
一般来说,鬼婴最先纠缠的都是跟它血脉相连的亲人,还能给疯女人留下这么久写日记的时间,那估计就是先去祸害她的娘家人了。
也就是村长的老丈人家。
八成就是穆子茜去试图交流的鬼婴,所在的地方。
可还是想不通,这些日记里并未写地址,一楼也没有。
难道是被她忽略掉了?
白夙刚要从窗子翻出去回到一楼,余光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破衣烂衫的男人,背光站在窗下不远处的树林里,整张脸都在阴影下,空洞的眼窝直直对着这扇窗子。
饶是白夙向来不怕鬼神,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活尸体吓的脚下一软,从窗台滑了下去。
还好,二楼也没有很高,她在空中调整姿势,平稳落地。
再抬头,那人不见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了很淡的腐败气味。
介于尸臭和活人长久不搭理自己的臭味之间,类似于老人臭,但更浓郁,以至于人都走了,气味还在。
白夙嫌恶的一捏鼻子。
就凭这气味,她就不是很想追上去。
要呼唤身在远处的使魔,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还好龙头村四周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这点代价比起追着臭气源头满街跑要舒服多了。
于是白夙没犹豫,立刻抖出袖中三棱针,刺破了手指。
一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地,瞬息之间,土地张开贪婪的无形巨口,将这微小的甜蜜迅速吞食,下一秒,耳旁有劲风吹过。
瞬间,格拉西亚就已经接受到了契约者在意识中给他下达的命令,追了出去。
并不是第一时间将对方捉住,而是如影随形,将他的底细都掀开,再抓回来慢慢拷问。
这个过程并不是很长,二十分钟之后,格拉西亚就回来了。
他知道白夙肯定很嫌弃这个人身上的气味,所以距离白夙至少五米远就停了下来。
白夙示意他将人绑在空屋子里,她准备隔着房门问话。
格拉西亚其实也很嫌弃这玩意,他将人关起来之后,自己也闪身出来:“我觉着你问不出来什么,他就跟那些后巷居民一样,魂魄都死了。”
死的很彻底,近乎于腐烂发臭。
白夙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如果根本问不出什么,还抓回来不是多此一举么?”
虽然是她的命令没错,但也不是这点自由度都没给。
格拉西亚掏出了一个防毒面具。
“虽然问不出来,但其实很值得一看,你可带上这个,臭气就都闻不见了。”
“所以说,连这你都能想到准备,真是很贴心……”然而语气里并没有夸奖的意思,“所以先前在后巷里怎么不拿出来?”
格拉西亚的好脾气似乎没有底线:“当时你又不光嫌臭,地上的污水用这个可挡不了。”
好吧,很有道理。
白夙找茬失败,她带上防毒面具,推开门进去,就见那个男人窝在墙角里。
他眼神空洞,并不害怕格拉西亚支棱着翅膀,明显不在常识范畴内的半魔鬼形态,反而对白夙的靠近,很是不适应,下意识的往后瑟缩。
白夙知道他在怕什么。
她身形矮小,很像个半大孩子。
白夙继续靠近,发现这男人身上同样有很多字。都是刻上去的,如今成了伤疤,挂着污垢,跟干枯的褶皱挤在一起。
又是刻字,白夙立刻想到了被禁锢在二楼的疯女人。
这些字不是日记了,多半是“别跑”,“还给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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