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一听到那股子阴冷腐臭的气息便知道外面是卡腔在闹腾呢,住进客栈时掌柜的就一再叮嘱他们早睡早起,晚上不要点灯不要大声说话,更不要惊慌,免得招来祸害。
卡腔这种东西也只有半夜了才会出来,它们害怕阳光,也怕火。但是嗅觉和听觉十分灵敏,像狼一样,几十里外就能闻到生人和牲口的气味,一从地洞里爬出来便会循声和气味来咬人撕咬牲口。有时候阴雨天也会出来,所以这一带的牧民只要遇到阴雨天便不再出去放牧,走路的胡商也会早早地投宿打尖,不再赶路。
方奇把羊油脂做的油灯灭了,燃烧出的油脂气味吸引的卡腔只在他们的石墙外撞,“咚咚”的撞的人心发慌。一只两只还无所谓,但是十几只一齐来撞墙,就算是这石墙又厚又没窗子,折腾久了也会出事的。
苗苗放下书本,两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这些东西还真能闹腾,难怪后世要倡导火葬呢,我看这个法子就蛮好,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用火烧了呢。”
方奇:“还不是古人以为入土为安,想把死人种在地里就跟长韭菜似的,过一程子还能长出来。”
苗苗咯咯笑,“你的解释是我听说过最逗比的说法,很搞笑。”
方奇“嘘”了声,轻声道:“睡吧,明天早点走,这鬼地方睡觉都睡不安稳,我算是怕了,早离开早好。”
次日他们待到日头升起一竿子高了才起床去吃饭,已经有不少的胡商已经准备好马匹和大车要出发了。方奇让掌柜的准备的酒肉业已准备好,准备吃了东西他们就骑上马出发。
掌柜的又把方奇叫到一边:“汉人,你爽快,我也不让你吃亏。提醒你声,前面一百多里是个死人谷,那里原先是个古战场,死了不少人,很多尸体都来不及掩埋就给扔进路边的地洞里了。死人谷是两山夹一道,就是天晴阳光也照射不到,你们可得小心着点。只到中午才过死人谷,万万不可待到太阳照不到山谷里才过去,容易出事的。”
方奇问了死人谷离此处还有多少路,掌柜的说还有五六十里,他们脚程快中午应该能到的,可是死人谷就有三十多里,得赶紧过去。最好能打上火把,卡腔是怕火的。
方奇拱手道谢转身离开,上马之时,高长恭和青龙他们已经把酒肉装好放在马背上。他们一行与另外一拨去中原的胡商走上相反的路,这个季节胡商大多数是趁着天气暖和而前往中原的。当然这一路也会有其它好几个汗国的商人从这条路上朝东北走,这条陆路贸易之路从来就没断过,一直是中原跟西南诸多小国做贸易的主要通道。
中原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有他们喜欢的茶叶、冶铁、工具、纸张等等,还有他们喜欢的金银。把这些东西一运回去就会被当地的富户贵族所购买,换来的是更多的金银;用这些金银把珠宝工艺品再贩卖给中原汉人,又会赚取若干银两。今年去,明年回。虽然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不易,可是做一次便能挣下不少钱。
这也是他们千百年来一直追寻的古道丝绸之路,虽艰难凶险土匪横行却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而方奇与他们恰恰相反,他们是并不是要贩卖东西,而是去寻找真相的。
出了那遍山区,方奇他们纵马狂奔,必须要赶到中午之前到死人谷,既然掌柜的说很凶险,他们就得按照人家所说的去走呗。马是新打的马掌子,并不在乎路上的小石头子儿,几十里地很快就到了。
远远的便看见前方陡峭的山谷,方奇指着那处说:“大家可都得小心些了,那里大概就是死人谷,你俩走前后。”指着高长恭和青龙,又说要砍些木头做火把。
到了山谷前,众人都下马捡拾柴火点上火堆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只待晌午时分再过死人谷。还有人去砍来十几根树枝制作火把。
方奇站在高处朝里面看了看,里面还跟一人巷似的十分狭窄,山谷掩映在阳光的阴影里,大概又是风掠过山谷发出鬼叫般的声音,当真是很凶险。掌柜的说这里原来是古战场,看这里的山势,好像函谷关似的,过关的通道就那么狭窄的一条,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这里攻守都十分困难,若是成了攻伐之地,肯定会死很多人。只是这边并非是关中平原是个粮仓,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争夺这里。
蔡小娥招呼他下来吃饭,高长恭经常打仗,知道这样的地势险恶,“这里可不是逗留的地方,太阳光一照射到山谷里,咱们就冲过去。”青龙不屑:“那有什么嘛,老子就不信过不去!”
方奇点头:“那好,你就断后好了,咱们也不希望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死人,有你断后就好。”时间尚早,吃了饭众人原地或坐或躺下,休息到太阳逐渐爬高,阳光照进山谷里。
蔡小娥招呼众人进来出发,大伙一齐上马朝山谷里走。古斯也不知道是给吓着了还是咋地了,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知道默默地跟着方奇和苗苗的身后。
前面是高长恭和方奇,后面是正盘坐在马上专心致志看书的苗苗和保护她的触手怪,再后面就是古斯,青龙在最后面断后。
阴风从山谷里吹出来,透着一股股刺骨的寒气。高长恭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大枪,两人目光炯炯地向山谷里催马而跑。死人谷里并不是一条直直的通道,而是弯弯曲曲的,总有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
这里的地质结构也是奇妙,不仅路上有大大小小的空洞,便是两边的悬崖绝壁上也是布满了孔洞,山风掠过孔洞发出令人心寒的声音。
高长恭一边走一边说:“我看哪,这里恐怕是要塌了,地上全是坑呢,就是掉几个人下去也不算奇怪。”他还真说对了,走了没多远,路边有一个被马踩塌的深坑,深坑里也是幽深无比,阳光根本照射不到下面。方奇走过去时,便瞅见里面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第1087章 死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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