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奇心说,这想到那位营将他大爷的还毒辣着哩,“难道他把你们祸害成这样,还不肯罢休吗?”
男人苦涩地笑笑,“我们也是已经这样了,现在才知道人心险恶,人才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东西,比什么都贪婪都野蛮!”
方奇心说,这厮倒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要不我趁机给你洗洗脑,让他也做个佛家弟子?嘿嘿,一念至此不由想发笑,收起这套胡思乱想:“不知道那巫师是怎么给你们施魔咒的,你说给我听听。”
男人却把两眼盯着方奇身边趴着的鹰面兽:“郎中,你这头异兽让人害怕,它看我眼神不对劲。”方奇抚摸了鹰面兽的手,“放心吧,它不咬人,是保护我的。你只要不想害我,它不会攻击你。”
男人确实很怕鹰犬怪,往后面缩了缩,说道:“其实我是冒险潜入军营的,因为营将的小老婆就是那个巫婆。”
“啊!”方奇又一次惊呆,尼媒,搞半天自已还蒙在鼓里,助纣为虐地救了营将的小老婆。可见不知情好心也会办了坏事的,“那你不怕她能看出你?”
“为了报仇雪恨,我早已不想再活了。把我们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就是死,也要把他们闹的鸡犬不宁,不得安生。”男人咬着牙痛恨道。
也难怪他会如此绝决,放在任何人身上,不跟营将拼个你死我活恐怕不会罢休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谁又能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甚么怨仇。我还是不要乱掺和了,把病看好也就行了,想到这遂说:“你老婆已经无有大碍,将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忽尔想到青龙的事来,青龙可是被伐木场的人捉住去做了几天的苦力,还被揍成那样的。又问:“这里的伐木场就你一家吗?现在是谁在做,是营将自已吗?”
“营将派了二百个兵卒,每天在街上抓人干活,不干活的就往死里打,特别是你们这些过路人。”
“哦,那就对了,我一朋友就被捉住干活,还打了个半死,现在还躺在客栈里呢。”
“营将凶猛,特别是你们这些汉人,本地人抓住最多干几天就放了,可是你们汉人若是被捉住,那就得做一辈子,死在里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奉上银两,或可得以逃生。若是给的银子少了,恐怕就会当作细作投入死牢,当作免费的苦力。”
正说着,那只大号的鹰面兽突然呻吟了一声醒来,男人慌忙去扶她,鹰面兽身子逐渐缩小变成个女人,男人帮她取下面具,露出真面容。女人虽然清醒,但脸色仍然惨白两眼无神。见洞子里有一人一狗,十分恐惧,往男人怀里一缩,两眼惊恐地盯着鹰犬怪:“他们,他们是干什么的?”
男人安抚她道:“别怕,这位郎中是救了你的人,那是他的护家狗。”
女人看看方奇,手扶额头想了想,“你——,你是那晚在森林边木头屋子的人?”
方奇点头,“对啊,你杀人的时候我并没有出手,我的小伙伴还怪我呢,现在看来你们是恩怨相报,与我无关,我也犯不上与你们作对。”
女人虚弱地示意男人扶她靠墙坐下,“他们一直到处在追寻我们的下落,所以我才杀了他们。你救了我?”
男人说道:“这位郎中救了你的命,他是个好人!”
方奇最见不得别人称呼他为“好人”,好人这个称呼在中原还有一层贬意,是指无用的人。而且对他们有利就称作好人,无利的人就称作坏人。这个界定方奇也只能报以呵呵了。
“既然你清醒了,我的事也算是完成了,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别说我上好人。我只做对于我来说是有益的事,无关的事一概不管。”便欲起身往外走。
男人把那两锭金子递给他,跟着一道往外走,“我知道你说的有益之事,便是酬劳。如果你肯帮我报仇,我还有很多的金银财宝,是早年发现一个宝藏的。”
方奇心里一动,“你又何必纠结这事,不如变成人,拿了金银远走他乡,岂不是很好?”这人真是一根筋,看他一出手便是两锭金子,想来那宝藏也有不少好东西,有了金银随便跑哪地方一猫,还不过上土豪般的幸福人生?
岂料男人说:“你有所不知,我们是逃不脱的,一出了这块地方便会死的更快。你当巫婆会没想到吗?她想的就是让是把我们逼死。”
方奇一想,“真没道理呀,你的伐木场他已经霸占了,整死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人们都说无利不起早的,对吧。”再一想,不对吧,好像应该跟宝藏有关系,不然营将又何必苦苦相逼。“你们找到宝藏的事,恐怕营将业已知道了吧?”
男人愣怔了下,“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刚开始把我们夫妇抓住严刑拷打,逼问宝藏下落。你若能帮我,我愿意做宝藏里的东西都给你。”
巫婆想知道这个秘密倒不难,难得的是他们给折腾成这样,逃出来不说,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道宝藏下落,人家不搞他们也是怪事。这事倒不鲜见,遂说道:“你的宝藏我不太感兴趣,你送我回去吧。”
方奇的想法无非便是少掺和,早先他不愿意帮那些人便是这种想法,现在知道原委,果真他们是有恩怨。为是钱财杀人不是他的作风,从中原来此,他也不是为了钱财而来的。
男人见他如此说了好几遍,知道人家确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便不好再说下去。出了洞口摇身一变,又变成鹰面兽让方奇坐在身上,驮着他飞回镇子。
方奇盘坐在鹰背上,心道:这事还真是蹊跷的很,自已鬼使神差地间接参与进来了。救了那巫婆,等于是帮了营将继续与这两个鹰头人作对,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若是按照他们这些非此即彼的想法,自已便也成了他的仇人,这要是半路上捣鬼。
正想着,鹰面兽忽然在空中倒翻,方奇身子一滑便坠落进黑暗之中。
第1078章 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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