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帅气,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与谢野从旁人对他的称呼得知,他叫做“立原”。
大概是因为家里有个弟弟,立原还挺会哄小孩子的——尽管与谢野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立原也是一名异能力者,只是异能力本身并不强,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他在战场上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地战斗。
与谢野见他展示过自己的异能力。
青年手里捧着摊开的诗集,异能力发动后,一只美丽的金属蝴蝶从书页中振翅飞起,拍打着翅膀落到立原手中。
蝴蝶只有五円硬币大小,立原将其做成手链,亲自给与谢野戴上,并奉上一句话:“谢谢你,守护我们的天使。”
与谢野:!!!
有些羞耻,有些恼怒,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
那瞬间与谢野觉得自己体内藏了座活火山,“轰”地一声喷发,迸出的热气熏得他大脑晕乎两颊发烫,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顺带一提,“天使”这个外号,最初就是从他这儿传出去的。
一直站在与谢野身后的森鸥外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的表情不太好看,却也没有阻止两人之间的谈话。
只是立原提及的内容越来越危险,最后甚至提到了森鸥外向高层提交的论文,以及他将与谢野带到前线来的真正目的——除了向上层阐明异能力者的重要性外,他还准备以与谢野为核心,打造一支不会败退的“不死联队”。
森鸥外沉着脸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不由分说地将与谢野带走。
这之后不久,森鸥外将与谢野带到了小臂骨折的立原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动手。”与此同时,他还以“麻醉效果残留在体内会影响作战”为由,不许立原打麻药。
与谢野的手哆嗦得厉害,看样子手术刀能不能拿稳都是个问题。戴在腕上的手链跟着颤抖个不停,金属吊坠仿佛活了过来,真的像一只在经历风吹雨打的蝴蝶。
看到立原困惑的样子,与谢野像被烫着似的,惊惶地丢掉了手中的刀子。
手术刀落在船舱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与谢野感觉心脏好像也被自己摔了下去,胸口坠坠得难受
“我不想治了。”
那是与谢野第一次违抗森鸥外的命令。
“啊,是吗?”森鸥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他蹲下身,一只手摁在与谢野的脑袋上,一只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立原的喉管。
与谢野:“?!”
“好孩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森鸥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如同恶魔呢喃。
与谢野瞪大了双眼,看着立原捂着脖子错愕不已的模样,一颗心如坠冰窖。
“你准备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森鸥外凉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就像天神祭那晚,因爆炸而死的几十万人一样。”
咚!
与谢野的大脑如遭重击。
“不是你对我说,你想要救人的吗?”森鸥外用一种不知是疑惑,还是质问——亦或二者皆有——的语气说,“与那天晚上不同,你已经觉醒了异能力,你现在明明是能做到的啊,可你为什么会说‘我不想治了’?”
“难道……”森鸥外的双手搭在与谢野稚嫩单薄的肩膀上,如同毒蛇在他耳边“嘶嘶”吐着蛇信。
“你是个骗子?”
“……”与谢野狠狠地咬住下唇,上前一步,飞快地将那把手术刀拔.出来。顾不上喷溅在脸上的鲜血,他毫不犹豫地对立原使用了异能力——
「请君勿死」
离开大阪前,某所医院中。
【哦?‘请君勿死’,你的异能力竟然有着这样的名字吗?真是简单明了呢。】
【因为这就是我的希望和祝愿。】配合森鸥外做完异能力测试的与谢野如是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值得尊重。如果能将这样的想法传达到就好了。】
时间回到现在,燕骑士号,森鸥外办公室内。
“动手的次数逐渐增多,我握刀的手不会抖了,下手又快又精准,甚至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们治好。”
与谢野双手交握,用力得指关节泛白。
“我从来没想过,救人之前竟然要‘杀人’。”
他抬起头,迷茫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森鸥外。
“我更害怕的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
“我拿着滴血的刀,心里不再生出任何波澜,看着因为痛苦哀嚎呻.吟的伤员,跟看到路边的石子没什么两样。”他的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死气沉沉,“这不是很糟糕吗?我把生命当成什么了?石头。这难道不可怕吗?我不再尊重它了。”
森鸥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杀人是为了救人,救人又是为了让士兵们去战场送死……
“杀人、救人、杀人、救人……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使用异能力,就是为了将他们无数次地拖入地狱,进行没有尽头的轮回?
“照这样说,‘请君勿死’这个异能力,根本就不是什么希望和祝愿,反而应该是……”
与谢野的瞳孔剧烈一缩,声音颤抖着说出了后面的话。
“诅咒啊。”
【哈哈哈哈——】
仗着房间内的二人听不到看不到,与谢野脚下的黑影不停地翻滚着,爆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它嚣张地讥讽道:【没错!没错!就是诅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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