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个姑娘提着裙襬快步走到他面前,笑意盎然:「康奈尔,看!是你母亲给我订做的礼服,好看吗?」
李斯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矗立着的青年,脸上带着新奇,用口型道:「未婚妻。」
并不好奇小姑娘来路的吸血鬼:「……」
用那种兴奋的表情说出未婚妻是什么意思?艾德格想。难道公爵阁下也想要有个年轻娇嫩的姑娘像隻雀鸟般对他撒娇?
分明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撒娇鬼了。吸血鬼沉默着想,掌心残留的纤长手指触感让他一阵心悸,男人那句软绵绵的「牵手好不好」彷彿还在耳边迴盪,甜腻得像掺了十颗方糖的红茶。
不同于已经完全陷入各自思绪的这头,棕髮青年慌乱的目光让小姑娘总算察觉出这并非是适合与未婚夫撒娇的场合,她上前挽住康奈尔的手,小声道:「我是不是搞砸了什么?」
「不,芙萝拉,没事。只是我这儿――」康奈尔求救般地看向笑盈盈的堂兄:「现在不大方便。妳先回我母亲那儿,好吗?」
小姑娘沮丧地松手,朝好端端坐着的青年匆匆行礼,接着便和来时一样,如同阵风般捲着离开了会客室。
「你的未婚妻?」瞧见女孩离去后举止依然侷促的康奈尔,李斯特忽然觉得眼前不算熟悉的堂弟比平时温文有礼的模样可爱多了,遮住唇角笑意询问:「我只听说你已经订婚了,没想到今天会碰上面。」
「抱歉,芙萝拉她自由惯了,我也没想到她今天会过来――」见堂兄没有要怪未婚妻无礼的意思,康奈尔不知所措的手脚总算找回了平时运动的轨迹:「我会再告诫她不能这么随意的。」
明白了今天造访的主要目标不是不在家中,便是忙着和未来儿媳说笑,冒雪出门却扑了个空的李斯特端起女仆刚送上的热茶,啜饮一口,随意接着刚才的话头讲下去:「什么时候结婚?你毕业以后?」
艾德格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椅脚,公爵阁下一如既往地装作不知情,感兴趣地瞧向青年。
腼腆的青年脸红起来,手指摸着单片眼镜的边缘:「我想是的――至少我父亲是这么希望的。芙萝拉十七岁了,我毕业时她十九岁,正是适合的年龄。」
说起未婚妻,康奈尔的话就多了起来,李斯特微笑着聆听,不时颔首附和,心思却并不专注其中。
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自己的堂弟――能够光明正大和意中人订婚,期盼着完成婚约的那天到来;而他却只能无望地单恋一个冷漠的吸血鬼,在对方偶尔施捨的温柔中徜徉沉溺,忽略自己只是美味餐点和泄慾用品的事实。
他听着康奈尔叙述自己是怎么与芙萝拉在她的亮相舞会上一见锺情,边悄悄将手放进了大衣口袋内,那裡有金髮青年给他的手套――不是什么贵重物事,只是庄园裡配给给每个仆人的制式物品,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至少艾德已经好一阵子没说出那句「别撒娇」,还会主动亲吻他,看他冻红了手也会摘下手套让他禦寒,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他不该过于贪心,对吧?
午餐时总算和婶母打了照面,温和的妇人先为丈夫的缺席表达歉意,而后才问候起他来到王都后是否有哪裡不便。李斯特带着笑容一一答过,又答应婶母届时一定会出席康奈尔与芙萝拉的婚礼,在用完最后的甜点,接过艾德格自旁边递来的手帕擦拭过双唇后,公爵阁下站起身:「恐怕我得先告辞了,婶母。今日多谢您的款待,下回再叨扰您和叔父。」
康奈尔想送他到大门外,李斯特玩笑般说了句「我还不至于不认路到这地步」,棕髮青年就站住了脚,在原地目送他和始终沉默的男仆离开。
马车在尚覆着薄雪的石板路上轱辘前行,午后雪停的街道逐渐有了人气,少年少女们的谈笑声不绝于耳。车厢裡头的公爵阁下拂开车窗边的帘子,在车驾驶过一座巍峨建筑时道:「艾德,在这停一会。」
艾德格停下马车,回头看向已经自个跳下车厢的男人:「干什么?」
戴上皮手套的李斯特朝他走来,手小心地捏住他的衣角,好不让周遭的行人看出端倪:「是教堂。我想进去看看。」
大教堂是纯白的,几乎要与雪合为一体。李斯特从前在王都时就对这处时有所闻――作为所有贵族联姻时举行婚礼的场所,这儿是无数春心萌动少年人的憧憬之地。
但他一直没想过要造访这儿。一则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在这和女性许下诺言的一天;二是他也不算什么虔诚信徒,就更不会特地来此。
可今天他却很想进去看看――婶母提到康奈尔的婚事时说起了大教堂,耐心倾听的李斯特恍然生出了奇怪的想法。
他想和吸血鬼一起到大教堂裡头,像所有俗世裡被祝福的伴侣一样,被穿透彩色玻璃的光芒照耀。就算只是刹那的愉悦和心理慰藉也好,他需要一点事物来说服自己不是无望地单恋。
艾德格蹙眉看他,公爵阁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过去的时间裡一点点消散,在他即将松开手前,青年总算说话了:「我是吸血鬼。」
声音很轻,只有靠他极近的李斯特能听见。
噢,对,他是吸血鬼,就连自己也是半个吸血鬼――按照艾德格的说法。
充满圣光与神职人员的教堂不是他们该出没的地方。认清现实的李斯特垂下头,收回了手,闷着头想走回车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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