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暮白在跟傅锦书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也是对自己的说的。
    她知道，在她怀上陆励南的孩子的时候，在她选择跟陆励南继续将婚姻给维持下去的时候。
    就意味着她跟傅锦书的道路彻彻底底的错开，然后再也不会相交在一起。
    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在一起的机会，也没有任何可能。
    既然余生都无法再以伴侣的身份去陪伴对方直到白首，那么，为什么还要对着这段感情念念不忘。
    她看着傅锦书将眼睛缓缓闭上，好像醉过去了。
    也好像是睡过去了。
    忍不住，眼睛里面就流出泪水来。
    刚好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
    “谭医生，醒酒药买回来了……”
    肖玄走进门，看见背对着自己，好像在擦眼泪，嘴里面的话也变得低了下去。
    “谭医生？傅医生他是不是发酒疯了？”
    肖玄有点担心傅锦书喝醉了之后发酒疯什么的，毕竟自己面前的谭医生是陆司令的儿媳妇，而且肚子里面还怀着陆家的长孙，如果是有被喝醉酒的人伤到了，那回去医院里面之后可就不好交代了。
    谭暮白听见肖玄这么问，开口澄清：“没有，傅医生他没有发酒疯。”
    谭暮白从傅锦书的身边站起来，视线有些温柔又有些悲悯的落在睡着的傅锦书脸上：“他的酒品很好。”
    是啊，酒品真的是很好。
    喝醉酒之后不吵不闹，也不会发酒疯。
    只是，在问她一些清醒着的时候，怎么也不好问出来的问题而已。
    他很温柔，但是也会伤心，也有脆弱痛苦的时候。
    跟他认识十年了，但是，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喝醉。
    第一次……看见他流泪……
    谭暮白垂下眼睛，走到肖玄的身边：“醒酒药呢？”
    “老板说这个用热水冲一下就好了。”
    谭暮白点点头，拿着醒酒药往厨房里面去找水杯，烧热水。
    那边肖玄看着谭暮白去厨房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一转头，就看见在液晶电视的旁边，有一个相框。
    很朴素的木制相框，浅浅的木材纹路，中间的照片上，是几个站在一起的学生模样的人。
    虽然相片里面一共有六个人，但是，肖玄看过去的时候，还是一眼就从里面看见了站在一起的傅锦书跟谭暮白。
    两个人都看着镜头，傅锦书脸上有淡淡的微笑，大学时代，也是干净温雅的如同春风一般。
    而在他旁边的谭暮白，手里面抱着几本书，穿着白色衬衣，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看着镜头的时候，冷静而认真，好看的脸上并没有其她女孩子那样欢快的笑容，但是眼神却很温柔。
    肖玄看着那张照片，微微愣怔了一下。
    然后，才转身看谭暮白在厨房里面忙碌的身影。
    果真如同传言所说，傅医生跟谭医生以前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应该也还不错。
    那么，刚才他也应该没有眼花。
    谭医生的确是在他进门的时候擦了眼泪吧。
    肖玄觉得有些复杂。
    那边谭暮白在烧上水之后，便走过来对着肖玄道：“家里没有热水，等水烧开了再把醒酒药给冲了，现在我帮他打扫一下这些东西吧。”
    “我也来帮忙。”
    肖玄跟谭暮白一块儿弯腰收拾地上跟桌子上面散落的那些啤酒罐。
    然后装在黑色垃圾袋里面。
    正收拾着，谭暮白那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谭暮白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然后转身，对着肖玄低声道：“我去接个电话。”
    肖玄点头。
    谭暮白这才转身，然后去阳台上面接电话。
    在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之后，谭暮白才把电话给接起来，那边传来陆励南的声音：“暮白，你在医院吗？”
    谭暮白听到陆励南这样问，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面的傅锦书，才开口：“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