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生跟喜鹊在工厂办公室共度一晚的事情继续发酵。
    眨眼传遍皇姑山四个村子。
    每个村子都谣言纷纷。
    “哎呀！想不到张铁生瞧上去老实，老实人不干老实事儿！”
    “切！如今这天下还有老实人？他平时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
    “喜鹊这回有福了，一定会嫁给铁生，成为皇姑山第一夫人！”
    “富贵叔家飞黄腾达了！要彩礼就能要座金山……！”
    “等着喝他俩的喜酒吧……。”
    总之，山民们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不置一词。
    张铁生三天没敢出门。
    消息传到张大栓的耳朵里，老爷子叼着烟锅子，吧嗒吧嗒干砸吧。
    铜生也气愤填膺，指着弟弟的鼻子大骂。
    “老四，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三哥佩服！五体投地！！”
    银生也哼一声：“平时就知道说我，想不到你自己也是个混球！
    想娶喜鹊，让咱爹去提亲啊？干嘛偷偷摸摸？”
    “就是！你们兄弟几个全是一路货！”引娣也抓住把柄，冷嘲热讽。
    “闭嘴！我中了徐二愣的奸计！”张铁生怒吼道。
    “他怎么让你中计了？”
    “他请我喝酒，原来是鸿门宴！灌醉我，然后把我跟喜鹊一块锁在屋子里。”
    “就算他把妹妹跟你锁在一起，你俩就没有……鼓捣点啥？”引娣问。
    “废话！当然没有，我喝醉了！”
    “切！喜鹊长那么美，谁信？”引娣的话仍旧充满讽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没有！真的没有！啥都不知道！！”张铁生竭力嚎叫，辩白。
    一家人正在吵闹，忽然不好。
    门口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
    是巧玲。
    巧玲也听到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
    她的肺都要气炸。
    “张铁生！你给我滚出来！”巧玲站在门口呐喊。
    “巧玲，你干啥？别添乱！”张铁生不得不出门。
    “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喜鹊在一块了？”
    姑娘含着泪，气喘吁吁，胸口不断鼓动。
    她的眼睛里喷出两团火，仿佛要把铁生给吃掉。
    “巧玲，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问你有没有？！是不是跟喜鹊在一个屋里过夜了？”巧玲接着嚎叫。
    “有，但是……！”
    咣！一记耳光抽来，狠狠刮在他的脸上。
    巧玲的小手很有力气，巴掌打得也很清脆。
    张铁生条件反射，差点跪下去。
    重生前，就对巧玲跪习惯了。
    “打！使劲打！狠狠地打！”引娣在旁边幸灾乐祸。
    “巧玲，你别这样，我相信铁生不是这样的人……。”银生发现不妙，赶紧来劝。
    “是啊巧玲，你消消气，我弟弟啥人，我最清楚……。”铜生也在旁边说好话。
    “你们别为他狡辩！
    张铁生！亏我为你任劳任怨，一往情深……。
    你竟然这样对我？人渣！无赖！”
    巧玲哭了。
    一年多的时间，她为张家鞠躬尽瘁，为的是谁？
    还不是铁生？
    她希望男人好，出人头地，成为人中龙凤。
    她任劳任怨，不辞劳苦，跟他一起拼搏，风里来雨里去。
    夏天，狂风暴雨里，她帮他轰赶鸭群，带着村里几十个女人全身湿透。
    冬天，天气那么冷，她半夜不回家，帮他喂养剩下的家禽家畜。
    小手都冻裂了，却毫无怨言。
    因为她相信，铁生早晚一天会抬着大红花轿，吹吹打打来娶她。
    现在倒好，竟然直接跟喜鹊……那个啥！
    你有良心没？叫狗吃了？
    姑娘的眼泪扑簌簌流下，简直忍无可忍。
    上面打一巴掌不算，下面又来一脚。
    当！正中张铁生的腿弯。
    扑通！铁生真的跪了下去。
    巧玲却捂着脸跑了，一边跑一边流泪。
    泪珠撒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得！玩砸了吧？”三哥铜生说。
    张铁生跪在哪儿没起。
    不是不想起，是腿疼。
    巧玲一脚把他的膝盖踹肿了。
    张大栓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磕了磕烟锅子。
    他不抽烟，烟锅子里啥都没有。
    最后卷起来别在裤腰里，站起身背起手。
    “爹，您去干啥？”银生问。
    “儿子拉了屎，我帮他擦屁股去！”张大栓的声音很沉闷。
    他要到徐家赔礼道歉。
    顺便跟徐福贵一起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既然铁生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一不做二不休，娶回家不就完了？
    免得夜长梦多。
    巧玲回到家，仍旧哭哭啼啼。
    女孩扑在炕上，抡起拳头，把枕头当做张铁生，捶打一千遍一万遍。
    一边打一边骂：“死人头！大坏蛋！混蛋！王八蛋！松花蛋！炒鸡蛋……！”
    “闺女！别砸了，再砸也不管用！”杨大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女儿面前。
    “爹……呜呜呜！”看到父亲进来，巧玲哭得更凶，特别委屈。
    旮旯村屁大点地方，谣言当然没有瞒得过杨大年的耳朵。
    老爷子啥脑子？
    一耳朵就听出张铁生上了徐二愣的当。
    徐二愣别的本事没有，祸害人的水平却是一流。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丫头！你哭，他就是上了人家的当。”父亲说。
    “爹，你啥意思？”巧玲擦擦眼泪问。
    “铁生跟喜鹊之间啥都没发生，放心，他还是童男身……。”
    “你咋知道？”女儿问。
    “就徐二愣那点小伎俩，也能瞒得过我？你应该相信铁生……他中计了！被人灌醉了。”
    “您的意思，他俩就是在一个屋里，谁也没挨谁？”
    “那当然！我相信铁生的人品。”
    “爹，那你说咋办？”巧玲很担心。
    “放心，包在爹身上，他俩想成也成不了！就算成了，我也给他挑散！铁生早晚是你的！”
    巧玲闻听，这才噗嗤笑了。
    杨大年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是手段。
    当年上山打猎，再厉害的熊瞎子，多么狡猾的狐狸，都不是他的对手。
    爹老子出马，一个顶俩。
    “好的爹，你去跟铁生说！俺等他！等年龄够了，俺一定嫁给他！”
    “好！我这就去找张大栓，把事情说清楚！你俩已经定亲，量他不敢反口！”
    杨大年说完背着手出门，直奔张家而来。
    可张大栓不在，已经去了徐家。
    杨大年闻听，惹一肚子气。
    不用问，张大栓这是去找徐福贵提亲。
    于是他急匆匆又奔徐福贵家而来。
    刚刚进去徐家，就看到徐福贵笑眯眯，拉着张大栓的手。
    俩人跟亲兄弟一般，有说有笑。
    他气得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