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正视两人,四周并无东西可以证明他们是哪个队伍的,难道是逃兵?
王虎和庄鹤插科打诨完了,回头看着文乐盯自己,跟庄鹤说:“你说这小郎君还真是不同,到现在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
庄鹤横他一眼,想说你刚发现吗。
文乐收回眼神,想了想说:“不知两位,隶属哪只队伍?”
话音刚落,庄鹤和王虎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文乐只觉得像是一瞬间回到了那满是血沙的战场,伤口裂开立马被沙糊住,厮杀的声音能将人的耳膜撕破。
庄鹤正视文乐,问:“你到底是何人?”
文乐拱手,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镇国府少将军,文乐。”
王虎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说:“你们读书人就是说话当放屁,刚不还跟我说姓傅呢么!”
文乐:“......”我就随口一编,谁知道你真信啊。
庄鹤瞪了王虎一眼,心想你这手气去赌场得赢上个四五百两,随手一抓能抓着人家镇国府的心肝肝?
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对,庄鹤扫了文乐一眼,问:“少将军,前来可是有要事?”
王虎咋咋呼呼地说:“是我把人抓来的,人家没打算来!”
“比起这个,不如庄寨主先说明一下自己隶属哪只军?”文乐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金林与不夜城三不管地段,文家军自是不可能,三十万军马皆在塞外,禁卫军更是不对,由三皇子、哦,现在已经不能叫做三皇子了,周清的舅舅为首领,当悍匪一个不小心闹大了让剿灭,一往上报问清来路就是皇子屯私兵的砍头大罪......”
王虎傻了吧唧地听着文乐数,南朝算得上名号的部队都给一一排除。他有些后怕地看了眼庄鹤,心想这文老爷子的嫡孙,明明说是资质不如文钺才会被送回金林做皇帝手中的质子啊?
怎么他瞅着,是个难得的将才呢。
庄鹤听到文乐说起禁卫军,轻哼一声,随即席地而坐,唤人上了好酒,说道:“少将军请坐。”
一旁当了半天透明人的思竹连忙上前,把那块地擦了擦,才让文乐坐下。
王虎轻哼一声,思竹立马抬头瞪他。
哼屁,我家少爷的屁股金贵着呢!
斟上了酒,浓浓的酒香瞬间席卷整个屋子。深吸一口气都像是要醉了,头脑发昏。
庄鹤当着文乐的面嘬了一口酒,说:“寨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武帝旧部。”
文乐瞪大了眼,直接将酒杯捏碎了去。
“武帝在战场去世,兄终弟及,由当今文帝继位。我们都是当时在战场厮杀的人,我单字鹤,兰都人士。”
“兰都......”文乐琢磨了一下,说,“活算盘,兰都庄易明?”
庄鹤苦笑,说:“倒是没想到,少将军年纪不大,还听过这些。”
文乐垂着眸子,说:“小时候家兄讲过,兰都人杰地灵,出过一位军师庄易明,能一计击溃匈奴贼子,活捉匈奴神将赤野哈蒙。”
王虎像是回忆起了那时候的事儿,仰头喝下一大口酒,说:“那会儿咱哥俩多威风啊。”
庄鹤拍了王虎一把,说:“少将军谬赞。多年前的事儿,不必多提。”
“当年武帝出征,虎子为左翼将军,去往战场后方烧了匈奴粮草,我亦随行。三百人小队,皆是精英。等我们回去时,却看到守城挂着白布,每个人的脸色戚戚。熟识的人唤阿烨,乃匈奴与南朝混血,在军中做伙夫,跑出来告知我和虎子,说武帝......薨了......”
呲啦一声,思竹吓得差点没坐稳。
王虎把酒杯砸在了墙角,原本老实的脸在烛光照应下竟显得有些可怖。
“守城的陈太守说我和鹤儿叛逃,使得武帝落于匈奴陷阱之下,满城搜捕我们!若不是阿烨提前告知,我们早就死于陈太守的手底下。”
文乐皱着眉,涉及武帝的事儿,怕不是得把当今上头的人也给扯下来。
这一池水,怎么就搅不清楚了呢。
庄鹤还剩下不少话没说出来,看了眼文乐,问:“还未请教少将军,为何前来绿林寨?”
文乐想着武帝又想着周崇,说道:“来剿匪的。”
王虎目眦欲裂,一手就往文乐的领口抓去,说道:“老子就知道你这小白脸不安好心!”
手刚伸过去,就让另一只白净的手扣得死死的。
王虎看过去,思竹与他对视,气势不落分毫。
动作大了些,思竹衣领微开,露出里头的狼牙来。
那是思竹、洛桑与文乐一并从部落那儿得来的荣誉,杀死草原狼的荣誉。
王虎停下动作,呐呐地说:“文舒部落。”
庄鹤瞧见了,与王虎对视一眼。
思竹收回了手,把狼牙塞回了衣服里,领口再次掖好。
文乐见两人对那文舒部落似有旧情,顺着话说:“乐年纪尚幼时,与思竹、洛桑斩杀草原狼数百匹,在文舒部落手里头接过这三颗狼牙。”
庄鹤佝偻着身子,问:“阿烨......就是文舒部落的人,我们走时,他不肯跟着我们回来,虎子便托了人,把他奴籍洗了去,安置在文舒部落。”
思竹细想了一番,俯身到文乐耳边说了几句。
文乐抿唇,问:“阿烨可是头发微卷,少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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