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淳拍了拍他的肩:“你安心地去吧,我们会替你完成未竟的事业!”
“靠,”黎国豪挣扎着起来要锤他,“老子还没死呢。”
冯周虽然答应得很爽快,但也是一时上头,在踏上塑胶跑道的瞬间就怂了起来。
虞少淳问他:“不是晕跑吗?怎么就突然这么积极参与接力比赛了?”
“本来我是有机会不让他们受伤的,”冯周说,“是我的错。”
虞少淳仗着自己冯周高,伸手直接把他整齐的头发揉乱:“关你什么事?我们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如果说有错的话那全世界都有错,最有错的不应该是黄毛本毛吗?你怎么总愿意替别人认错?”
也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自然,等人飘然离去站在起跑线上时冯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端占了便宜。
烦死了,他想,得找机会骂他一顿。
冯周走到最后一棒要交接的位置,看了看两边的竞争对手。
很好,都肌肉发达且身手矫健,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人堆里格格不入。
要凉。
二班人虽然已经抱了必输的心,但起码的士气不能丢,以陈驷为首的一群人轰轰烈烈从操场另一端跑过来,还带着靠谭远照这层关系从音乐教室借来的宝贝鼓。
一堆二百五敲着鼓载歌载舞,完全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关心站在场上的同学的死活。
随着发令枪响,第一棒的女生齐刷刷地冲出起跑线。
冯周忽然发现平日里看上去还算文静的路小南居然有这样惊人的爆发力,逐渐拉开了和另外几个班运动员的距离,成功地把接力棒递给了第二棒的姜岚。
这个时候二班还算领先。
可是姜岚终究还是没能把优势继续保持下去,就算拼尽全力地跑,也慢慢地被排在第二位的运动员追了上来。两人在一段直道你追我赶,就好像两块黏在一起的胶布被互相撕扯着一样,终于还是晚了一步交接第三棒。
虞少淳接了棒就跑,终点线外的那堆人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一窝蜂地涌上绿色草皮,由唐谦带头开始喊他们印在衬衫上的字。
行行好,冯周想,已经够丢人了。
虞少淳虽然刚开始冲得很猛,但跑了还没到五十米速度就降了下来。后面一直紧咬着的第二名瞬间抓住机会轻松超到他的前面,接着就是第三名也把他超了。
整个组一共就前六个班,两个班在他们前面,剩下几个班虎视眈眈地缩短距离,刚开始拉开的优势泄洪般消失。
虞少淳铆足了劲狂奔,以第四名的成绩稳稳地将接力棒交到冯周手里。
接力棒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金属制品,甚至因为磨损掉了漆露出里面原本的铁锈,可冯周接在手里却觉得它烫得要命。
他见过虞少淳或意气风发或镇定自若的样子,但从没见他这么狼狈过。衣领歪斜在一边,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但他眼中寻常的戏谑却荡然无存。在冯周握住接力棒另一端时,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烫得战栗起来,和那人的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是最后一棒。
也是最关键的一棒。
冯周咬着牙迈开两条腿,用尽全身力气跨过一段又一段跑道。他之前总嫌运动出汗会脏了衣服,但现在什么都顾不得,眼里只剩下前面那个运动员的背影。
他之前从未在体育这门课上花费这么多力气,但是现在不一样。
冯周知道自己身上背着三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期待,但这期待是他自己选择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所有人,更不能辜负自己的选择。
鞋已经开始在塑胶跑道上打滑,鼻腔灌入倒流的空气,又隐隐作痛起来。熟悉的血腥味再次于喉间翻涌,在某个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听见了大地的心跳。
可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和摇摇欲坠,身侧忽地闪过一道风,他知道又有人超过自己了,刚要再拼尽全力提速,忽然背后一痛。
冯周的身体遭了这么一下,立刻失去平衡。他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挣扎着再次找回平衡。
“他推人!”路小南在跑道边尖叫道,“裁判!一班运动员推人!”
一班和二班作为全年级两个实验班,从来都水火不容,更何况二班人处处与他们作对,这次居然拼着被取消资格也要报复回来。
可冯周知道自己没时间去计较这个。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一点都不想输。
冯周看见了聚在终点的同学,一张张或焦急或担忧的面孔塞满了整个世界,再恍神一看,周遭又素白下来,只剩那一抹烙印在记忆深处的亮橙色仍鲜活明亮地跳动着。
他带着几分渴望向前伸出手,借着一班运动员推他的惯性冲过终点,素白与亮橙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砖红色的塑胶跑道,和倒转的天与地。
但是他没像预想中的那样直接脸朝地摔个七荤八素,反而跌进了一个带着些许暖意的怀抱里。
世界嘈杂喧嚣,吵闹声传到冯周尚未缓过劲的耳膜中变成“嗡嗡”一片。
他觉得自己刚歇下,又被人抱着站起来,憋了一口气张嘴想骂人,话到喉咙边却嘶哑地静默。
黎国豪在一边焦急地喊道:“虞总!虞总别动手!有话好说!精神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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