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吊在这处,听得二人商议定了,便开始扯着嗓子叫狱卒了,
“来人啊!来人啊!”
外头听到动静的狱卒进来不耐烦的问道,
“叫甚么叫,赶着投胎也不用慌在今儿,明儿就送你们上路!”
张永便道,
“我们有密报,我们有密报,求大哥叫一叫指挥使大人吧!”
那狱卒闻言哼了一声,
“凭你们也配见指挥使大人……”
想了想道,
“你们等着……我去叫千户大人!”
说着便出去了,又隔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响起,有人进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听说……你们有话要说?”
张永忙抢着回答道,
“是是是……卫千户,我们确是有话要说……”
卫武一抬手吩咐狱卒将火把插到一旁的墙上,蹲下来打量了一下满脸血污的张永,
“张公公有何话说?”
张永转头看了看趴在对面的高凤,高凤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应道,
“你……你先说……”
说罢似是力气不支的伏了下去,张永见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了,一咬牙道,
“前头你们所问之事,我们俱是有参与,只主使却是刘瑾,我们只是从犯……”
“哦?”
卫武眉头一挑,看了那狱卒一眼,那人立时意会,过去取了纸笔过来,卫武将纸摊在了地上对张永道,
“你来说我来写,之后画押认罪,你可是敢认?”
“我……我敢……我敢……”
张永也算是豁出去了,这厢便将自己自入东宫以来,行的种种恶行,又有陛下登基以来与刘瑾合伙倒腾宫中物品的事儿,一件不落的讲了出来,却是句句都说是刘瑾主使,
“银子都是他拿了大头,我们只分了少少的一些……”
卫武听了却是皱眉道,
“可我们从刘瑾的住所之中并没有搜到多少银子!”
张永嗤道,
“那小子贼精,有银子都藏了起来,他那么多年敛的财全数都挂在旁人的名下……你们……自然查不出多少东西来的!”
卫武闻言点了点头又问,
“即是查不出来,你们说的话自然便不能为证……”
说着作势要收起纸笔,
“那……我记也无用,还是等明儿再看张公公与高公公还能吐些甚么有用的东西吧!”
张永见他要走,吓得忙叫了起来,
“你……你等等……你等等……让我想想……想想……”
趴在那里想了半晌,终于抬起头来应道,
“咱家想起来一件事儿,刘瑾早些年曾泄过口风,说是他在京城帽儿胡同有一个相好的,给置了宅子,又给小舅子安排了差事,他那相好的极得宠,想来必是知晓一些事情的……”
卫武一听大喜,
“在帽儿胡同哪一家?姓甚么叫甚么?”
“倒不知具体住在何处,只听说是叫小胡仙的,她那个兄弟好似是在守城门……”
卫武闻言哈哈一笑,
“有名字便好查了!”
当下自地上一跃而起,收拾了纸笔便要走,又见张永巴巴的看着他,卫武便对那狱卒吩咐道,
“就说是我说的,好好招待两位公公,这两日便歇一歇吧!”
说罢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永闻言大喜忙向对面的高凤道,
“果然有用,你瞧瞧……我们明儿不用挨打了!”
隔壁的刘瑾听得早已是气炸了肺,却是无计可施,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一次酒后失言竟是让张永记了这般久,自己在帽儿胡同那相好的,是最得宠的一个,前头他出事时,曾派了小太监送信出去,也不知她是不是逃出京去了?
那小胡仙极得他的宠,自己的许多事儿小胡仙都是知道的,若是她被拿住了,那就甚么都完了!
如此,刘瑾在忐忑之中等待了两日,便被人自天字第一号的牢房之中提了出来,趴在地上的张永,听得动静抬起头,看见隔壁出来的竟是刘瑾不由张大了嘴,
“你……”
刘瑾一脸怨毒盯着他,待得近了,便隔着栅栏一口口水吐在了他脸上,
“呸……”
张永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离开,对面的高凤这时说话了,
“糟了,我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张永也是万万没想到刘瑾就在旁边牢室,半晌结结巴巴道,
“那……那要怎么办?”
高凤想了想道,
“即是被他听到了,便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再想想刘瑾还做了甚么事儿,我们必要弄死他,弄不死他,我们便要死在这里了!”
张永此时已是乱了方寸,听了高凤的话不由咬牙,想了想点头道,
“你说的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把事儿都往他头上推……”
即是到了这境地,怎得也要拼一把的!
却不说张永在这里寻人记录,搜肠刮肚又倒了一些秘密出来。
却说刘瑾到了外头刑室,却见得里头端坐着的中年俊男,却是北镇抚使霍逊,见刘瑾进来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坐下,又让人上了一杯茶,笑眯眯对刘瑾道,
“刘公公那相好的,倒是个绝色,细皮嫩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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