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朕这皇帝呀,当得着实是难啊!”
有心想来个不管不顾,玩他个昏天黑地,但一想到以后自己会在史家笔下得了一个昏君之名,又十分的不甘心,便只能咬着牙,强打了精神把这“好”皇帝做下去!
皇帝这一番吐槽,令得卫武更是同情万分,伸手勾了他肩膀,
“好兄弟,是男人都难,都有老娘、妻儿,没一个能逃脱的!”
说着便也同朱厚照讲起了自己的事儿,甚么那下头一干人欺负他年轻不服气呀,又同级的千户们也是不满自己因着上头赏识,连连得赏,暗暗排挤呀,又家里老娘不肯让韩氏去书院,又两家老娘催着二人早日生育之事……
这时节二人是半分没有君臣之仪,尊卑之分,只如平常的狐朋狗友一般,勾肩搭背,将不能同家里人讲的职场艰辛,心中苦闷全数分享,朱厚照听了卫武的苦心,倒是自家心里舒坦了些,
“朕还当有朕罩着,你会一帆风顺呢!”
卫武嗤笑一声道,
“陛下呀,这世上的人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金枝玉叶,哪一个没有烦恼,您有帝王的烦恼,那街边的小贩也他自己个儿的烦恼,大家都难,便都勉为其难的过着就是了,要不然……还能去死么?”
朱厚照闻言深以为然,叹一口气道,
“说得对呀!勉为其难的过呗!”
“正是,总归自己努力让自己个儿过得自在快活些就是了……”
二人这厢说了大半日的话,外头刘瑾来报,
“陛下,焦阁老求见!”
“嗯……”
朱厚照闻言冲着卫武一摊手,
“瞧瞧……这事儿是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
卫武笑着点头,却是知晓今年刘健与谢迁致仕,这位焦芳,焦阁老乃是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虽入了阁但仍掌着吏部的大印,却是位掌实权的阁老,便是皇帝对他也是多有倚重,便应道,
“陛下,即是有公事要办,那微臣便告退,待陛下得了空就派人来知会臣一声!”
朱厚照点头,
“好!”
卫武这厢穿靴下地,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到了外头正遇上与刘瑾说说笑笑的焦芳,不由双眼一眯,这厢让到一旁行礼道,
“下官锦衣卫千户卫武见过阁老!”
焦芳看了一眼卫武,对这位深得帝王宠信的锦衣卫也是有些耳闻,当下便笑眯眯道,
“这位便是卫千户了?”
卫武笑道,
“劳阁老动问,正是下官!”
焦芳看了他几眼,点头笑道,
“好好!果然年轻有为!”
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短短两句,焦芳便由刘瑾引到了里头,卫武转身便要离开,却见得张永正领着人过来,便又笑着见礼,
“张公公!”
张永见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色,想了想笑眯眯道,
“卫千户这是出宫了?”
“正是!”
“那……咱家便送卫千户一程吧!”
卫武看了他一眼,
“如此……有劳公公了!”
这厢二人便相携出宫,走了一段路张永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
“锦衣卫纠察百官,掌管京师诸多密事,不知卫千户可知那武安侯世子暴毙之事?”
卫武闻言一脸淡定道,
“确是有此事,下官还按例过去询问了武安府……”
“哦……”
张永看了他一眼道,
“那听说卫千户还曾带走了武安侯世子的随从……”
卫武仍是神色淡然,
“是带到了北镇抚司,问过之后便放他们回去了!”
“是么?当真是放了么?”
张永笑得有些勉强,
他在得知邢昭的死讯之后,便立时派了人到武安侯府,便听说邢昭的一干亲信下人全数被锦衣卫带走了,张永得讯却是吓了一大跳。
他们私下里偷卖宫中财物之事,邢昭不可能一人亲自去办,多都是有亲信手下参与,若是让锦衣卫给问了出来,便是个天大的把柄给人拿住了!
张永自然是怕卫武知晓了他们秘密,因而便出言试探,卫武却是一脸惊诧道,
“不过例行询问,问过之后便放了,我们北镇抚司的诏狱再是空闲,也不会把几个下人关在里头管饭呀……”
语罢好奇的问道,
“张公公问这个做甚么,可是那些人有甚么不妥?”
张永哈哈一笑,
“不过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他派出去的人在京师遍寻不到人,只听说是被武安侯打发了银子赶出去了,有些回了老家,有些不知散到何处去了……
前头他还疑心是被锦衣卫扣着,如今看卫武的神情倒不似作伪一般,难道真是回老家了?
张永心中狐疑不定,一面低头沉思一面缓缓踱步,卫武见他不说,也闭了嘴落后半步前行,待远远见着宫门了,张永又忍不住问道,
“那武安侯世子当真是急病死了?”
卫武点头道,
“说是前头割伤了手,却不防得了破伤风,发觉时已经在卧房之中僵硬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差好多
说到这里,卫武状似不经意道,
“此人死了也好,下官听说此人有些不同寻常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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