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武听了嘿嘿冷笑,
“王大人说的好听,不过那起火的民居外墙还有部分并未烧毁,上头火油的痕迹可是清晰着呢,又有附近的邻人虽房屋被毁,但人却个个好着呢,有好几户人家当天夜里发觉火起,便出来救火却是都被一群黑衣黑裤,黑纱蒙面的人给拦了,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纵火,落到了大人这处竟是民居用火不当所至,要拿那房主说事……”
说罢双眼森冷紧紧盯着那王齐道,
“倒不知王大人的凭据是从何得来的,依本官瞧着……大人这是受了甚么人指使,又或是收了贿赂,想将事儿栽到房主身上,包庇真正的纵火犯吧!”
王齐闻言脸色数变,心中暗骂,
“娘的,也不知找了些甚么人办事儿,怎得留下这么些把柄,怎么经得起有心人的追查?幸得老子早有定计,要不然岂是被那帮子阉人给坑了?”
卫武见他脸上变了色,便当他是怕了,于是加了一把劲儿道,
“王大人,今儿本官过来只不过是问话,却是没有拿上驾贴的,若是王大人不想说实话,那没法子……本官便只能再跑一趟,去衙门里请了驾贴,再来请王大人北镇抚司一游了!”
王齐的额头终于是见了汗,眼神变幻心中暗道,
“被锦衣卫咬住,不死也要脱层皮,老子也没收多少银子,凭甚么给人背锅,还是将他支走吧!”
想到这处便对卫武道,
“不必劳动大人,不必劳动大人,这事儿实则也不是下官能做主的,乃是上头传的令……”
如今的五城兵马司是归兵部管的,传下话的人乃是兵部主事尤继方,卫武问到了想知道的,便也不再与王齐缠纠,便笑道,
“即是这事不是王大人做主,那本官也不好再为难王大人的……”
说着一拱手道,
“只那牢里的人,可不是犯人,还要请王大人在本官未传回消息前,将那人好生看……押!”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王齐怎会听不出意思,当下忙赔笑道,
“大人放心,下官自然秉公办理!”
王齐这厢送了卫武出了衙门,回来坐在堂上却是冷冷一笑,
“嘿!狗咬狗一嘴毛,左右不关老子的事儿了!”
卫武出了五城兵马司衙门,便回了北镇抚司衙门,办了半日差,只派了人出去打听那尤继方的行踪,锦衣卫的效率一向是极高的,待到下衙的时候,卫武已是等在了尤继方回家的路上了,见得那青缦四人抬的小轿到了面前,卫武便上前拦了,拱手道,
“敢问轿中可是兵部尤主事?”
尤继方的轿夫见得对方乃是一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到了嘴的吆喝立时就咽了回去,一旁随轿的仆从忙上前客客气气问道,
“不知是那一位大人拦轿?”
卫武将自己的腰牌一展,
“锦衣卫千户卫武……”
轿子里头的尤继方,闻听是锦衣卫便脸色阴沉的撩了帘子,移步出来拱手道,
“卫大人半路拦轿,不知寻下官何事?”
卫武哈哈一笑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一指对面的茶馆,
“还请尤大人移步……”
尤继方神色变了几变,终是一抬手道,
“卫大人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茶馆,却是半个时辰之后又相携出来,卫武冲着尤继方一拱手道,
“多谢大人据实以告,请了!”
尤继方没说话,冲他拱了拱手,看着卫武上马离开,这才上了等在外头的轿子,那随行的仆人隔着帘子悄声问道,
“大人,这锦衣卫是夜猫子上门没安好心啊!”
尤继方在里头冷哼一声道,
“这事儿里本官可是没沾边,不过带个话罢了,他要寻谁便自去寻就是了!”
总归一个皇帝的狗,一个是皇帝的奴才,要咬便让他们咬去,最好全咬死了才好!
卫武这厢得了准信儿,便回转了家中,同韩绮言道,
“这事儿是那帮子阉人闹出来的事儿!”
这一帮子阉人贪了皇帝的银子,又怕下头事儿压不住给翻出来,又这银子是工部拿了小头,太监们拿了大头,工部的人便被指使着出面,寻了兵部的人,让给下头打了招呼,将那帮子不停告状的百姓给抓了,前头倒是想将人赶出去了事,只没想这帮子不知好歹的刁民,不但不走还聚集在一处仍要告状。
宫里的一帮子阉人,怕拖得夜长梦多,事情败露了,便花银子请人平事儿,只事后这擦屁股的事儿落在了工部,工部的人找到了兵部,给五城兵马司的人打过招呼,想个由头将这事儿给遮掩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寻来寻去,便寻到了李莽这房主头上,扯着用火不当,以至牵连邻里的罪名,想拉了这小混子顶缸,将事儿给办下去了!
诸君也别当五城兵马司办事不利,他们前头已是查过这李莽的,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混子,再一深查却是如今住在锦衣卫千户卫武的家中,原来还是过命的兄弟。
五城兵马司怕扯出锦衣卫来,本是不想动这李莽的,那知报到上头去,上头却发下话来,
“一切照常办理!”
王齐无奈只得照办,尤继方那头亦是一样,卫武顺着藤摸过去,果然摸到了刘瑾这大瓜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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