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箐箐姑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乘船离去,出得这琼花馆来,梁绍坐在马上很是羡慕道,
“卫兄果然好手段,不过半个时辰,便让那箐箐姑娘拜倒在你的膝下,若是下回再来只怕便是要投怀送抱了!”
卫武听了哈哈一笑,对梁绍摇头道,
“梁兄这还是江湖经验差了些,这些窑子里的姐儿最擅的便是诱骗男人,任是谁进去花了大把的银子,那箐箐姑娘都会如此对待的,让人人都以为是自己凭着才情学识又或是英俊多金令得她别人相看,梁兄若是不信……此时打马回去,说不得便能瞧见她正在为另一个男人抚琴呢!”
梁绍闻言却是犹自不信,
“我瞧着那箐箐姑娘好似当真对卫兄动了心……”
卫武又笑道,
“即是称做色艺双绝,自然比一般的女支子更会虚情假意,梁兄以后多来几次,便知晓了!”
如此这般,卫武果然接连半月都去了那琼花馆,却只是单单点那箐箐姑娘,每日里听她弹曲说话,他本就生得英俊,出手又很是豪爽,虽只是个走镖的粗人,但说话很是风趣极会讨姑娘喜欢,偏又极尊重人,半个月来竟连姑娘的小手都未想去牵一牵,倒是不知不觉反让那箐箐姑娘一颗芳心当真有些动了!
这箐箐姑娘倒也不是真的卖艺不卖身,总归她身价高,也要等着合意的才肯委就的,如今卫武正是这合意的,只箐箐姑娘乃是摆的高冷架子,走的傲气路线,也不好自掉身价求了人登自己的香榻,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冤家每日里来去如风,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刻起身就走,任是你眼神儿勾,话语里暗示,到了时辰说走就走,半分不停留,箐箐姑娘心中的憋屈挫败当真是别提了!
卫武对箐箐姑娘浑不在意,倒是让一旁的梁绍眼馋不已,哀怨的对卫武道,
“卫兄已是身经百战,眼界高超瞧不上箐箐姑娘,可怜小弟如今还是童子之身,断送在箐箐姑娘这样的人儿身上倒也不亏,卫兄即是不喜,便让给小弟如何?”
卫武哼一声心中暗道,
“你小子也不知从哪儿看出来老子身经百战了!”
嘴却是笑道,
“梁兄即是喜欢箐箐姑娘,便自去做入幕之宾就是,怎得还要小弟来相让!”
梁绍苦笑道,
“若是箐箐姑娘肯,我自然当仁不让,可箐箐姑娘眼里只有卫兄,小弟也是没法子呀!”
卫武闻言一翻白眼儿,
“亏得你还是富家出身,不知晓这些青楼里的姐儿只爱银子么,你用银子砸……还怕砸不开箐箐姑娘的芳心么!”
梁绍听了大摇其头,
“卫兄当真是大煞风景,这与美人儿相交,乃是要讲个情投意和才能享那鱼水之欢,怎得要用银子这样的阿堵物来说事,平添那铜臭之味儿,想我家老头子勾搭女人便是从不用银子砸,全靠的是真本事!”
卫武听了又翻白眼儿,
“即是如此,那还请梁兄将家传的手艺使出来,让卫某见识一番!”
且不说梁绍如何细想用那家传的绝技获取箐箐姑娘的芳心,却说卫武这头终是接到了消息,
“头儿,那陆子玉的账本弄出来了!”
你当卫武来了半月当真只是吃酒狎妓么?
自然不是,他在那临江仙里与听那箐箐姑娘弹琴时,手下一众人却是全没有闲着,撒出去四处收集南昌府各处消息,又有人过去联络锦衣卫驻南昌府的人,半个月之间便不显山不露水,不惊动各方便将那陆子玉摸了个底掉。
那米忠南确是无有说谎,陆子玉确是其同窗,他这位同窗也是与他一般,出手阔绰,为人豪爽,很是资助了不少亲朋,其中便有同米忠南一般进京师入学国子监之人,同样也有游历各地,又或是在府学、州学、县学之中入学又或是任教之人。
那陆子玉据说是家中富庶,又是独子,家中的一应田产房铺都是为他所有,因而才有这般大笔的银钱资助旁人,且凭着这一手广撒银钱还给自己博了一个好名声,说起来在南昌府的读书人中还小有些名气。
只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是个甚么样儿自然还是要细查的!
卫武手下的人细细去查过此人家世,此人上数三代都是农户出身,只在陆子玉这一代做了举人,有了能做官的正途出身,也算是一朝改了门庭,但陆子玉三次会试不中,如今一直在家读书。
听起来倒是身家清白,只卫武却发觉此人祖上一直贫寒,只娶妻之后不知怎得便发达起来,头年置地,二年买宅,三年购铺,之后便成了众人口中家财万贯又仗义疏财的陆子玉了。
自然也有人置疑过陆子玉发迹,但陆家都是对外宣称乃是岳家资助,再有陆子玉读书不成但经营有方,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卫武冷冷一笑,
“娶了妻便发财了?他这娶的是财神爷回来么!”
王行闻言却是笑道,
“头儿也莫不信,便有算命的说,有那些旺夫的妇人,一进家门,这婆家便年年发市,步步高升的!”
卫武听了更是冷笑一声,
“若当真有这般玄乎之事,那宫里选娘娘怎是不见选这样的人去!不过就是算命的收了好处,随口瞎扯!”
有些生有残疾,又或是相貌丑陋的女子为了给自家寻一个好婆家,便会花银子买通了算命的胡说一气,骗些愚夫也就罢了,怎得做锦衣卫的还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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