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是如此无礼之人,那便无甚好说了!”
说话间一手牵着韩缦,一手扶了韩绣转身要走,那小子见状却是上前一步拦在几人前头,
“哎……话还未说完,怎得就要走!”
韩绮皱眉看他,
“你若是不肯赔礼,我们便无甚好说了!”
当下绕过他便要过去,那小子伸手就拦,
“休走!”
韩绮却是真被惹恼了,脚下一动,一脚踢在他膝盖之上,地面滑湿,又那小子本就摔了一跤,虽说未伤到骨,但总归挫伤了皮肉,挨了一脚立时就单膝着地,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哎哟!”
韩绮见他跪了下去,沉着小脸,垂睑言道,
“你即是肯下跪认错,我们便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以后切记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说罢扶着姐妹就向前走,那小子在后头龇牙咧嘴的想起身,只膝头这一下撞在地上着实不轻,挣了几挣竟没有站起身子,只得眼睁睁看着韩氏姐妹离去,后头的韩纭打他身边经过,噗嗤一笑,
“好小子,好好跪着,仔细想想今儿做的错事!”
说罢拉着缩头缩脑的韩真走了过去,只留下那小子咬牙恨恨的瞪着她们的背影。
姐妹几人回到老宅,王氏见这模样不由大惊,
“这是怎么了?”
赶忙过来一个个拉到面前上下仔细的瞧,
“这是摔了?可是摔到哪儿了?伤着骨头没有?”
姐妹们几个都摇头,只说是穿得厚实没摔着,王氏忙吩咐婆子们过来帮手换衣裳,又呵斥两个丫头,
“要你们有何用,为何让几位小姐都摔得如此狼狈!”
韩纭忙道,
“母亲且别骂人,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个不讲理的小子!”
说罢将那小子如何撞了人不认,反倒要讹她们的事儿一讲,王氏听了大怒,
“是哪一家的小子如此蛮横,若是我女儿们有个好歹,必不能轻饶!”
一旁立着低头不敢吱声的韩真,这时节才抬起头来,嗫嚅道,
“四婶,那是……那是张家的公子!”
王氏闻言皱眉,
“张家?哪一个张家?”
这附近乃是韩氏一族为大,村中多数人都姓韩,这张姓又是从何而来的?
韩真应道,
“张少爷家乃是坐粮厅署张大人家的公子……”
王氏听了有些疑惑,她虽说是深闺妇人但好歹也是出身官家的女子,见识自然与旁人不同。
这通州自太宗迁都时便是京师门户,通州之名有通济天下之意,自来是漕运繁华,各处粮草皆由自入京,朝廷在通州设有管理漕运的衙门便有四十多处,这坐粮厅署乃是其中之一。
王氏问道,
“那位张大人的公子为何会在韩家庄子里?”
韩真应道,
“这个……张大人死了的嫡妻便是我们韩家的人,张家公子时常回来外家看望……”
说起这位张大人也是有些故事,他乃是延安府人,早年也是逃难到通州,念了几年书考了个秀才,只家境贫寒无力再读,便在通州城中与人做账混饭吃,之后有人做媒将韩家旁枝的一位姑娘说给了他做妻子。
娶妻之后张大人倒如时来运转一般,被漕运衙门里的一位大人看中,做了幕僚,有了安定的生活,便又重新攻读诗书,之后考中了举人,一路考到了弘治五年的进士,入了户部做了两年司务,之后又调入通州坐粮厅署做了郎中,论起品阶来比韩世峰还要高一阶。
王氏听了韩真细数那张大人的来历,却是冷笑一声
“便是五品的官儿又如何,就能教子无方,纵马伤人了么?”
他这管漕运的郎中倒是个极有油水的差事,但我们家老爷在吏部任职,虽说官职低一些,但吏部主管着这些官员们的“生杀大权”,天生就比其余五部高上一等,怕他作甚!
再说了此事乃是张家公子无理,便是拿到金銮殿上说,我们都有理!
不过虽说不怕,但这事儿总归还是要等到老爷回来,禀报老爷一声才是。
王氏看那韩真身上也是摔得不轻,她这几个女儿身上穿的厚实只脏了衣裳,人却无事,韩真却是穿的单薄,身上被雪打湿,便是在烧了火坑的屋子里,也冷得身子直发抖。
当下忙道,
“真姐儿身上也湿了,倒是我疏忽了!”
便叫婆子娶衣裳来给韩真换上,婆子听了吩咐,瞧了瞧落英与芳草两人,悄声问,
“夫人,可是取了芳草的衣裳来换?”
四位小姐的衣裳婆子也做不了主,只得用丫头的,落英生的瘦小,只芳草与韩真的身形相仿。韩绣闻言便对王氏道,
“母亲,我带的衣裳多,让真妹妹穿我的衣裳吧!”
虽说家里姐妹住在乡下,但于下头仆从而言也是主子,怎好让韩真穿丫头的衣裳!
王氏闻言点头,
“去取了大姐儿的衣裳来!”
韩绣亲自过去屋中挑了一身衣裳,拿的是年前做的厚袄裙,韩绣对韩真笑道,
“我这一身衣裳年前穿过一回,现在便送给妹妹穿,望真妹妹不要嫌弃!”
韩真见得那对襟的短袄,下头素色长裙虽说十分普通,只在袖口和裙边处缀了同色的镶边,但用料乃是素绫,比起她身上的粗布衣裳自然是好上百倍,当下喜得连连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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