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升到大气层的高度，下面开始指定坐标跳跃检测。”晏齐捧着控制板，“坐标已输入。”
    舰桥指挥室的电子女声随即响起：“坐标已确认。”
    “坐标已锁定，即将开始跳跃。”
    “能量不足，跳跃失败。”
    晏齐顿时垮了笑，扭头问沉舟：“现在怎么办？”
    他们舰上之前用的能量源都是反物质，而这个地方别说反物质了，怕是还停留在液氢的时代，而他们从过往运输舰上打劫的那些燃料也根本不足以支撑跳跃所需的巨大缺口。
    晶石他们舰上倒是有不少，但即便是晶石那也是要通过媒介使用的，要么人，要么设备。单单的晶石，哪怕是一座矿的量，也没法驱动他们这种体量的战舰。可设备，他们没有，晏齐之前都是把晶石打造成武器，还没研究过怎么当燃料。至于人，能扛得住那种浓度的只有沉舟，而且以前也成功过，但问题是……他成功得太多，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怕是随时都要打破那个脆弱的平衡，彻底崩溃。
    “我来吧。”
    晏齐惊了一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上次就让你试了，结果呢？再来一次，梁疏月不得扒了我的皮！”
    晏齐话音刚落，入口处便传来了梁疏月讥诮的冷笑。
    “呵呵，你以为能拦得住他？”
    沉舟蹙眉：“我敢做，就有八成的把握不会出事。何况我不做，你们又觉得还有谁会真的帮我们？”
    晏齐沉默，连梁疏月都冷了神色。他们又何尝不知，流浪者也好，希里杰克也好，合作的前提是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但这个价值又不能太大，否则超出了掌控又会威胁到目前这看似和平友好的合作联盟。所以，他们都不会乐意看到尼弥西斯彻底的自给自足，再不需要任何帮助。
    “沉月上来了吗？”
    梁疏月转身离开时回道：“这一次，可没霍宁来帮你控制了。沉月在你房间。”
    沉舟转了转手腕：“你留在这里盯着，如果没有问题，即刻突破大气层。”
    沉月被带去了战舰上的宿舍间。
    起初还以为只是一间普通宿舍，又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意识到这看起来分外眼熟的房间是哥哥的。
    尚犹豫着要不要另换一间，舰上的通用广播就传出了播报声。
    “尼弥西斯号即将开始跳跃，所有士兵就近安置。”
    沉月愣了愣，作为一个军校毕业生，她对战舰还是有着最基本的了解，空间跳跃需要巨大的能量，哥哥哪来的能源？难道……
    她匆匆拉开房门，没跑多远就已经看到头顶的战舰骨架里有部分线路泛起了光。
    那是晶石替换构建的骨架。
    哥哥……
    沉月闷头直奔控制舱，等她想起如今的自己不辨方向忽然回神时，她就已经站到了舱门口。
    反物质的贮藏箱已空，所有检测的仪表停摆，本该是整艘舰上防御最为严密的几处场所之一的能源控制舱，如今显得有些灰败。而她的哥哥就站在当中，以自己为媒介，调动催发了整艘战舰的晶石。
    沉月犹豫了几秒，再想靠近的时候，舱体已开始震动。
    她当即再不敢迟疑，在这剧烈的震动中踉跄着仆向哥哥。
    好不容易抱住他的腰站稳了，沉月几乎是立刻调用了自己的精神力给他安抚。这么做的时候，她其实也没什么底气，但让她什么也不做傻站着看，她更做不到。
    震动很快结束，接下来便是平稳的航行，可沉月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直到，他搂住她的肩膀，低头亲了亲她的发。
    沉月急忙抬头，对上的便是一双幽深如海的漂亮眼眸，更让她在意的是，那里面很平静，全无半点失控的迹象。
    她登时抬手推开了他，转身就走。
    沉舟难得踯躅，但他还是选择回了舰桥。
    “希里杰克的坐标发来了吗？”
    晏齐跑到他面前，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半天，眼看他隐有不耐方稀罕道：“给了，照目前的航速，明天能抵达。瑞恩还说了，会让徐奚回来见我们。你真没有一点儿异样的感觉？”
    “都准备好。”
    半个小时后，沉舟端着餐盘回到了宿舍。
    小姑娘背对他窝在床上，听见他进门的动静也没给出半点反应。
    “让他们准备了凤凰果做的点心，要尝尝吗？”
    小姑娘的回应是掀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进去。
    沉舟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