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人？”
    张扬微微惊讶，旋即冷笑，不语。
    许久。
    他伸了个懒腰，随意道，“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以后没事儿别烦我，有事儿也别烦我，就这样。”
    言罢，起身，准备离开。
    “师傅！”
    忽然，光头的声音传来，并且伴随着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倒地上。
    “嗯？”
    张扬微微一愣，止住身形，没有纠正他喊自己师傅，事实上，除了没有正式拜师之外，他们和张扬的关系和师徒没什么分别，这些年来，这些老兄弟见面，也都是以师兄弟想称呼的。
    “又怎么了？”
    “师傅，请您救救苏凌吧。”
    毕竟三百年过去，光头改变了许多，不过，看到张扬并没有否认自己喊师傅，心中一喜，旋即，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祈求和期盼。
    “苏凌？外面那个小丫头？”自语一句，他眉头一凝，“先起来再说，怎么回事？”
    张扬的神情变得认真，自从他发现苏凌身上熟悉的气息之后，便迫使自己不去关注，所以，并未看出不妥之处。
    “是这样的……’
    等他叙述完之后，张扬陷入了沉思，眉头也紧紧皱起，而身旁的光头和韩老三则显得很紧张。
    相对于别人，他们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军神和战神，可是他们十分清楚，自己能够有今天，完全是张扬给予的。
    虽然现在他们实力很强，可在他们眼中，张扬从来都是深不可测的存在，就像是神一样无所不能。
    所以，光头才不得已开口求助。
    事情是这样的，在二十多年前的某天，光头和韩老三小聚后，在返回的黑龙江海滨浅水区，发现了一个弃婴，当时光头不忍，停下车就准备将弃婴埋葬，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弃婴竟然没死。
    他那个时候已经名成功就，儿孙满堂，当时也没多想，丢给已经成婚的孙子收养，婴儿也就是现在的苏凌。
    可随着苏凌的长大，问题也随之出现，五岁那年莫名陷入了昏迷，七窍流血不止，然后便如同没有意识的野兽一样发狂，便是光头也束手无措，而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也是同样如此，根本查不出病因。
    更为奇特的是，每次昏迷后醒来，苏凌便会忘记自己昏迷的经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尤其是近年来，病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难控制。
    所以，光头才求助于张扬。
    “她发狂后的力量有多大？”半晌，张扬开口询问。
    “最近的一次是半年前，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她压制。”
    张扬扫了一眼光头，缓缓点了点头，至于他现如今的实力有多强，张扬一眼便能辨明，只是令他微微感到不安的是，他对于苏凌的病情已经隐隐有所猜测。
    “妈的。”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
    随即，张扬看向了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韩老三，说：“老三，那个叫韩果儿的小丫头也是你捡来的？”
    “不，不是。”韩飞鹏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干笑一声，道，“她是师兄裴东来送来的。”
    当初张扬收徒，铁熊就是名义上的大师兄，既然有名分，没有人敢不遵守。
    “嗯？阿雄？”张扬一怔。
    “是啊，十八年前他说要查一宗隐秘，后来没过几天就回来了，然后就带回一个女婴，之后什么话都没留下便又走了。”
    张扬眉头一凝，沉思不语。
    他的眼光不错，对阿雄也多有照顾，有如今的成就不足为奇，而且，张扬清晰记得苏醒前曾经发过的感慨。
    如若自己不在的话，让他替自己守护家园。
    很显然，这个韩果儿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难道他会有危险？
    张扬甩了甩脑袋，又觉得不可能，他刚才已经问的清楚，再依照两人现在的实力对比，就目前来说，恐怕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想了半天想不通，索性不再纠结，苏醒后，他恢复了记忆，自然了解很多真相，他所站立的高度和目光所触及的地方，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在他眼中，没什么令他动容的大事，哪怕联邦崩塌，宇宙坍塌，他也会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光头，又看看韩老三，索性懒懒道，“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有时间我帮你看看那个叫苏凌的丫头。”
    “谢谢师傅！”光头惊喜万分，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扬哥做不到的事情。
    瞟了一眼韩老三，张扬忽然饶有兴致的问道，“战神军团现在谁的军团长？”
    “是魏男！”两人不由自主笑了，当时，张扬可一直叫他猥琐男的。
    “咳咳……”张扬干咳一声，“好吧，我知道了，这次我回来，不必惊动大家，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而且有各自的生活，我也不想被打扰。”
    闻言，两人一怔，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又闲聊几句，张扬开门向外走去。
    院子中，两道目光如利剑般投来，目光中充斥着耐人寻味的复杂，但是，不论苏凌还是韩果儿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张扬依旧一副风轻云淡，两女的表情和目光直接被无视，仿佛是空气一样掠过。
    他大摇大摆，不徐不疾地走出院落。
    身后，苏凌和韩果儿都紧紧咬着嘴唇，几次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直到他离开，光头和韩老三才相顾走出房门，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开口放声大笑。
    苏凌和韩果儿面面相觑。
    ……
    三百年后的今天，青海市已经更名为龙海市，亦变成地球上最为繁华的都市之一。
    高耸的楼宇，充满现代钢铁味道的建筑，天空中磁荡信号的韵律闪烁，各式各样的飞行车呼啸飞掠，像是一场流动的车展。
    这里的建筑极为壮观，数百上千栋高达百层，形态各异的楼宇随处可见，环形公路上，各式的磁力跑车如同蚂蚁搬家，穿梭于街道上。
    拱形商场蜂巢店铺来往密密麻麻的人群构成了一副极为繁华的图画。
    当然，任何地方，任何时空的准则都一样，有繁华便有堕落，有阳光便有黑暗，这里汇聚着数不清的名门旺族，也有暗中伺机而动的各方势力。
    极度繁华的外表下，也蕴含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黑暗，而现如今科技进入数字化时代，更是增添了一份不明不白的契机。
    张扬懒散的走在街道上，瞄了一眼上空依旧红红火火的太阳老兄，摇摇头，禁不住打了一个呵欠，他考虑是不是找个地方先小睡一会，现在还真有点小困。
    已经连续过去两日，他几乎没有停下脚步，一直无意识的在这个城市中游荡，偶尔看到有些熟悉的建筑时，他也会流露出几分缅怀。
    咦！
    忽然，张扬止住了步伐，将目光投向右侧的一动大楼，上面的电子投影反复映射着几个鲜红大字。
    “数字世界，魔幻空间，人类的第二世界。”
    看着这几个大字，张扬哑然失笑。
    他依稀听韩老三和光头讲过，一百五十年，人类科技喷发式壮大，开拓了一款虚拟竞技游戏，似乎是为了挑选机甲的储备人才而开发。
    后来经过短短百年发展，机甲进化为战铠，而虚拟空间，也进化成了数字空间。
    “长生不死，上传空间，嘿嘿……”
    胡言乱语的嘀咕了一句，张扬饶有兴致的迈步进入大厅，他对所谓的竞技对战没有丝毫兴趣，而是想要切实感受下所谓的数字空间。
    现代货币已经统一，因为进入新纪元，所以货币也名为新元，后来进入星际探索，火星和月球被完整开发成适合人类居住家园，因此，新元又变成了星元。
    临行时，光头和铁熊塞给他两张卡，张扬没有拒绝，毕竟，他是人，不是神，也需要衣食住行。
    简单的了解了一下程序，交了一百星元的押金之后，张扬拿着卡片走进标志为13的白色小房子中。
    启动按钮，白色的小房间忽然间无限扩展变成一个进入的界面。
    映入眼帘的游戏和虚拟生活多不胜数，被称之为人类数字第二世界，随即，进行简单注册，按下确定之后，开始进行身体数据虚拟化。
    画面开始扭曲，再次睁开眼睛时，张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无限扩展的广场。
    广场地面是由纯色实物虚拟数据构成，在中央处是一座缓缓旋转的数据塔，白光点点闪烁犹如充满了魔幻的色彩。
    广场边缘，连接着无数的通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缓步游走着，畅谈着，开怀大笑着，广场分为几个区域，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铠甲战士在炫耀格斗，也能看到古老的机动装甲发出隆隆震天的轰响。
    “数字化技术就是不一样啊，呵，科技是进步了，可是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看清事实呢。”
    张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了解的真相越清晰，也越发无奈，对此，他有着深刻体会。
    抬起头看向天空，有数据化的太阳，想来晚上也应该有月亮，也有星空，应该还有茫茫宇宙吧……
    猛力的摇了摇头，张扬回过神来，然后……一切恢复正常。
    这时，他才细细的了解数字空间的规则。
    简单来说，这里依旧是为了培养人类身体综合素质而架设，特别是随着百年的战争，武装铠甲的出现，早已经掀起一道疯狂的格斗狂潮，格斗竞技已然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战斗有积分累积，强者有隶属战队，可以进行观战邀战备战。
    每个传送连接通道都有五项选择，分别是人战机战铠战以及团战和乱战。
    而这个广场的最中央的区域，则是被成为自由区域，映射现实中的黑暗一面，自由区域里最大的规则便是没有任何规则。
    张扬没有选择对战竞技频道，而是迈步走进了中央广场的自由区域，随即，他开始上下仔细打量。
    之所以要选择这片区域，乃是因为自由区域基本上可以算作最为混乱的一段数字程序，张扬渴望可以从这里看到些许熟悉的蛛丝马迹。
    对于自由区域三人一群，五人一堆的团体，他全都视而不见，至于那些有着华丽丽外表的数字模拟铠甲，他也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所谓铠甲，对于张扬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两千年苏醒一次，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像这些都是他玩儿剩下的，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缓步走到自由区域的数据塔脚下，张扬眯起眼睛向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