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点头，缓声继续道：
    “老夫问你，你且如实回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阁主请问。”
    “你真不知道其他的蓝水晶下落？”陆州表情认真。
    这件事关系重大。
    他自然要认真对待。
    公孙远玄也不敢怠慢，叹息道：“实不相瞒，这件事，陆阁主应该去问黑皇最好不过。他早年到处寻找蓝水晶。当年参与太虚计划的人，黑莲的幸存者最多，除了红莲以外，他们还圈养了一处……只不过此事非常机密，外界不得而知。我们曾派强大的修行者，前往无尽之海，寻找他们的圈养之地，奈何迷失在海上，没有找到，只得返回。
    “人类之于天地，犹如一粒尘沙，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司无涯惊讶地道：“连你们也不知道？”
    公孙远玄摇摇头。
    司无涯笑道：“你们这么大的王朝，我不信你们没派奸细，混入大圆。”
    公孙远玄露出尴尬之色说道：
    “以前的确相互渗透过。但是这种方法越来越难。派普通人，事情办得不利索，也很难进入核心。派修行者，一旦使用元气就会暴露。想要改变法身的颜色，极其艰难，需要十年以上的融入和同化。”
    司无涯说道：“我相信你说的。”
    “多谢。”
    说到这里。
    公孙远玄朝着陆州拱手道：“不知陆阁主，四处寻找这蓝水晶作甚？”
    “与你无关。”陆州淡淡道。
    “我没别的意思，如果陆阁主想要获取太虚气息，倒是可以去未知之地看看。您可以令黑塔集体降格，可以击败蓝塔主。若是去未知之地，找到太虚种子所在之处，便可获得更多的蓝水晶。”公孙远玄说道。
    这倒是提醒了陆州。
    既然蓝水晶是来自未知之地，也是培育太虚种子的神秘土壤，为什么不去那边看看？
    可惜……
    老夫的真正修为是六命格，去那边，不是找死吗？
    陆州说道：
    “蓝水晶需要成熟的太虚种子土壤。且，未知之地极其凶险，老夫没必要冒险。”
    公孙远玄躬身道：
    “陆阁主坦率之言，令我佩服。很多修行者，自诩修为高深，不把凶兽放在眼中。那未知之地，我去过一次，只到了半途，便不得不折返。当年太虚计划，数千人同行才勉强抵达，孤身进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能像陆阁主这般坦率的，真是少之又少。”
    司无涯：“……”
    这马屁的功夫赶上老年阁了。
    “你去过未知之地？”
    “只到了半途。未知之地，条件恶劣，光线昏暗，很难看得清楚。但那里的凶兽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百米之长的凶兽随处可见。若是有生之年，能进入太虚，就算是死，我也瞑目了。”公孙远玄说道。
    “你觉得这世上真有太虚的存在？”陆州问道。
    “我相信存在。”公孙远玄语气一顿，话锋一转，“如果可以，大冥王朝愿意和魔天阁合作，共创大业。”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老夫。
    陆州没说话。
    公孙远玄说道：“如今白塔日渐颓势，蓝塔主也只有五年不到的时间。一旦她离去，白塔的权威便就此结束。若是魔天阁与大冥王朝强强联合，即便是穆尔帖和黑塔，也得退避三舍。陛下说了，若是能合作，我们愿意将黑曜石矿产拿出一半。同时，将所得命格之心，奉上一半。”
    说到这里。
    他停了下来，观察陆州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中看到什么。
    可惜的是，任凭他观察入微，所能看到只是一片平静。
    “继续。”陆州说道。
    有戏？
    公孙远玄立马来了精神，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宝地。我大冥王朝愿与陆阁主分享。”
    “说来听听。”
    陆州有了那么点的兴趣。
    公孙远玄说道：
    “自古以来，无数的先贤都在探索天地桎梏的本源，却无一人知晓答案。先贤们总结出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有人认为，世界最初本就是一体，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将大地分开。但没人知道分出了多少。于是……人类不断探索，慢慢地寻找到了天外天的秘密。黑莲也好，白莲也罢，红莲和金莲也是如此。除了这些……大冥也找到了一处。”
    他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寻找这样的地方，极其艰难，没有目标，只能在无边无际的无尽之海上不断飞行。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修行者葬身在无尽之海里。就半年前，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地方，全新的地方……”
    语气一沉，无比认真地道，“他们比金莲还要弱小，最高只有六叶修为。不过，最近有了一些变化。大冥王朝已经准备动手。不知道陆阁主感不感兴趣？”
    “……”
    陆州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孙远玄，说道：“知道此事的有多少人？”
    “陛下，和我，以及天机阁。”公孙远玄说道，“现在，又多了两位。这便是今天的诚意！”
    诚意的确很足。
    可惜……
    搞错了对象。
    陆州说道：
    “你的诚意，老夫心领了。不过……老夫不得不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实。”
    “陆阁主请讲。”
    “黄莲，乃老夫圈养之地。”陆州淡淡道。
    公孙远玄：“……”
    他的脸色僵硬，脑瓜子嗡鸣作响，有些控制不住地五指颤动了下。
    他很想否认……可是，黄莲二字一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说明了问题。他没说过黄莲，陆阁主却知道，可见陆阁主没有撒谎。
    “这……这……这……”
    连道三个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陆州挥袖道：“黑曜石精华和蓝水晶老夫收下，黄莲的事，你应该有数了。送客。”
    司无涯站了起来，来到他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请。”
    公孙远玄摇头叹息。
    哎。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必须得放弃黄莲，要么就是跟魔天阁作对！
    难受！
    公孙远玄只得转身离开。
    ……
    养生殿中，陆州却蹙着眉头。
    “黄莲已经被发现了，如果大冥出手的话，那边可能有危险。”
    一念至此，陆州默念天书神通。
    眼生蓝瞳，画面转换——
    “老陆，你说，我的修行是不是出了岔子？怎么多了一个叶子？”诸洪共指着身前的法身，法身后的金环十一叶，一脸疑惑。
    陆离说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你变强了。”
    “变强了吗？我没感觉啊。”
    “那是因为你天天吃，都胖一圈了。主要是我修为没有恢复，否则可以陪你练练。没有足够强劲的对手，无法测试修为的上限。”
    诸洪共表情不自然道：
    “完了，我成畸形了！”
    陆离摇头沉思，说道：“不用那么担心，我陆家的古籍记载过，人类修行者是可以进入十一叶的。只不过要先开十二命格，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多。奇怪……你这怎么直接十一叶。”
    诸洪共眼泪汪汪，说道：“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
    陆离皱眉道：“若是连我都搞不定，找你师父更不可能。今天去一趟禁地，找一些厉害的凶兽练一下，便知深浅。”
    “要去你去，我不去！”诸洪共连续摇头。
    “你必须得去。”
    “打死不去。”
    “你的连续突破，已经引起了凶兽的注意，凶兽的变动，会增加黄莲暴露的风险。到那时，可能就由不得你了。”陆离说道。
    话音刚落。
    许万青从外面跑了进来，单膝下跪道：“教主，陛下要求见您。”
    诸洪共立马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语气威严地道：“要求？”
    “陛下说了，关键场合，您必须得去。”
    “何人给了他胆子，命令本教主？”诸洪共眼神睥睨。
    “这……属下不清楚。”
    陆离说道：“陛下可有说什么事情？”
    “说是有异族使节到场，修为高深莫测，地位尊崇。”
    “就说教主会到。下去吧。”陆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