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越说越难过。
    越说越伤心。
    最后直接满地打滚起来。
    “郑华，你想忏悔，在牢房里面有的是时间，就不要在这里演戏了，你的亲人们又不在这里。你演戏给谁看呢？”
    我懒得看他的丑态百出。
    直接出言打断。
    “乔小姐，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已经不奢望求得你们的谅解了，我也不奢望逃避法律的制裁了，我更不该之前故意和乔小姐你作对！你是为了公司负责，我才是公司的害群之马。你惩罚我是正确的！”
    郑华说得很诚恳。
    我不出声。
    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的。
    果然。
    他继续说：“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回去看看我爸妈，我孩子，我老婆。我要和他们道歉，和他们认错！然后我再去自首可以么？真的，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我摇头。
    冷漠地拒绝：“不可以，我不相信你，你会跑的！”
    郑华显得很冤枉：“乔小姐，我真的只是回去忏悔！我不会跑的，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我还是拒绝：“不信，因为你没有人格。你怎么能拿一个自己没有的东西发誓呢？”
    我的话够毒啊。
    几乎把郑华毒死。
    他见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
    又眼巴巴地看向了于小利。
    跪爬了几步，爬到了于小利的腿边。
    抱住了他的大腿：“表弟，让我回去看看你舅舅、舅妈吧！你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的混蛋事，让他们二老伤心了！特别是我和你嫂子离婚那事，更是让二老不高兴！所以我要回去告诉二老，我会接受教训，好好做人的！我还要和你嫂子复婚！就是磕头，也会求你嫂子原谅我！完成了这些事，我就没有牵挂了，我就去自首！坐牢！如果这些事情不做完，我真的会心里面过不去的！”
    他一边哀求，一边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把于小利哭得有些动容了。
    他扭头，为难地看着我：“欢喜姑娘，你看这事？我舅舅、舅妈人都是不错的，都是老实人，我表嫂更是百里挑一的厚道人。他要是真能悔改，能复婚的话……”
    我知道于小利的心思。
    其实我想告诉他，你别听这个郑华满嘴跑火车。
    什么道歉、内疚、忏悔都是假的。
    他想跑路。
    想不坐牢才是真的。
    你要是信了他的话，就上了他的当了。
    只是我没说。
    人就是这样，要互相尊重。
    于小利如此的给我面子。
    我也不能一点都不照顾他的感受。
    我相信，他就是再恨郑华。
    那也是亲人。
    还有家里面长辈的关系。
    说完全不在意是不现实的。
    所以，我还是顺着说吧。
    于是我说：“好，可以。”
    郑华很感激。
    于小利也很感激：“欢喜姑娘你放心，我亲自带他回老家，然后再亲自送他去自首！”
    我很认真地回答：“可以，一路小心！”
    ……
    我说一路小心，不是客套话。
    而是提醒于小利要真的小心。
    小心这个郑华搞什么幺蛾子。
    我以为我已经够把这个郑华想的无耻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当然，于小利更是低估了自己这表哥的狼子野心。
    就像是我猜的那样。
    郑华当然没有真的打算回老家去忏悔。
    什么复婚更是无从谈起。
    他就是要跑。
    并且为了要跑，不惜玩命。
    当时于小利开着车，带着郑华回老家。
    在经过一段乡间小路的时候。
    郑华趁着于小利没注意。
    居然猛然拉动了手刹。
    又猛拽方向盘。
    让于小利的车瞬间就改变了方向。
    直接冲到了路边的玉米地里面。
    好在于小利没有受伤。
    但还是趁乱让郑华跑了。
    ……
    于小利灰头土脸地回来。
    很惭愧。
    反倒是我安慰他，你已经尽力了。
    已经仁至义尽了。
    以后的事情，交给巡捕吧。
    反正我们已经报案了。
    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
    于小利叹气一声。
    起身要走。
    我忽然灵机一动。喊住了他。
    “小利，我知道他去哪了。”
    于小利咬牙切齿：“啊？他去哪了？”
    看他那发狠的样子。
    我毫不怀疑。
    他要是此时抓到了郑华。
    能吃了他。
    郑华的逃跑，不但辜负了于小利的信任。
    还让他陷入了巨大的危险。
    可以说，什么亲人的情分，都没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问：“小利，你说这个郑华现在应该在做什么？”
    于小利说：“肯定是跑吧。”
    “对啊，你说他会跑到哪里去呢？他会回老家么？”我又问。
    于小利摇头：“不会回老家的，他应该会去外地避风头吧。”
    这是最合理的可能。
    “但是他身上没有多少钱，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他应该也知道现在巡捕在找他，你说他会怎么跑呢？他会去坐火车，飞机么？”
    “不会，现在都是实名制购票了，他不会去机场。车站。”
    “那你说他会坐什么车？肯定不是出租车。”
    于小利也是聪明人。
    在我的提醒下。
    也想明白了：“我知道了，他会坐大货车走！坐雷东子的大货车！”
    我拍手。
    不错。
    现在郑华一定和雷东子在一起。
    大货车就是他的逃跑方式。
    估计还要从雷东子那里弄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