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奸滑、龌龊、无耻。
    而变得忠厚、老实。
    ……
    这彪悍的演技，赶得上陈道明了吧？
    虽然对他的人品很不耻。
    但我心中对郑华的演技，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是一个聪明人。
    也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之前还真是小看他了呢。
    很多人对农村人都有偏见。
    觉得他们蠢，他们笨，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
    似乎很好欺负，糊弄。
    这当然是高傲的，自大的，片面的。
    但很多人呢，对农村人又有着过度的美化。
    觉得农村人都淳朴、憨厚。
    老实本分。
    三辊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屁。
    任劳任怨，更不会撒谎骗人。
    这当然也是不对的。
    农村人也是人，也分三六九等。
    一样有好人，也有恶棍。
    有靠谱的，也有很多的泼皮无赖。
    农村人可能不像城里人那么有文化。
    但却一点都不笨。
    还有农民特有的奸滑呢。
    就像是眼前的这个郑华。
    本身就是一个很不安分，很有心机的人。
    之前只是没有得到一个施展的机会。
    现在有了舞台，有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施展，或者是开始作妖了。
    ……
    郑华不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这样的人。
    我就在报纸上看过，有的农民装大款，结果把城里的富婆、女大学生都给骗了。
    骗财骗色呢。
    ……
    “现在你就是乔欢喜了，你知道么？记住自己的身份。”郑华提醒我。
    “好，我现在就是乔欢喜。”我回答。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有些佩服我自己。
    我现在可算是双重卧底了。
    我本就是乔欢喜，先扮演成了一个女公关。
    然后又由女公关再扮演成乔欢喜。
    等于从真的乔欢喜，演成了假的乔欢喜。
    自己扮演自己，自己冒充自己。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
    “所以你要和我搭戏。”
    郑华指挥我。
    “好，我好好配合。那你和我说说，这个乔欢喜是一个什么形象呢？都有什么性格？我好想点台词。”
    我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同时做请教状。
    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在别人眼中的我。
    除了漂亮之外，还有什么特点。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你提的问题很关键，我们那个乔总啊，说实话，之前我也是小看她了，以为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机缘巧合有了点钱就参与公司的股份了，其实什么都不懂。”
    郑华说。
    我听了微微点头。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是怎么发家的。
    不知道我与于小利、陈建英赌石的事情。
    因为当初我们都约好了，这是秘密，谁都不要告诉。
    特别是我的部分。
    可见虽然于小利是郑华的表弟，但也是嘴比较严的。
    郑华接着说：“这个乔欢喜之前都是和和气气的，对工人们都很好，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还会为了公司伙食的问题，与监理公开对峙呢。”
    我说：“那不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了？”
    郑华先点头，又摇头。
    “开始我们都以为这是一个很温柔，很好说话的女人。我以为她很好糊弄，那时候就已经对她动心了，已经在策划怎么追她了。但是后来啊，我们也发现了这女人有雷厉风行的一面，不是那么好惹，发起火来六亲不认，谁讲情都不好使，我才暂停了计划，想要塑造舆论了。以免冒冒失失地出击，搞得自己很难堪。”
    ……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是怎么看出我冷血无情一面的。
    确实。
    最开始，我在工地上，在建筑公司里面，都是以和气、好说话出名的。
    工人们都知道我是一个体贴下属的好老板。
    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我。
    这是好事，公司的气氛很好。
    但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所谓的“慈不掌兵”。
    上司如果太仁慈的话，那么下属就有可能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磨洋工，起幺蛾子，甚至是吃里扒外、监守自盗。
    所谓的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把你当傻子就是如此。
    下属会把上司的善良，当成了愚蠢。
    觉得好糊弄，从而不好好工作。
    而如果上司很严厉，很较真，很不留情面。
    下属反而会好好工作了。
    说起来有些讽刺。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有的人，就是犯贱。
    就像是我们的建筑公司。
    虽然是经过农民工欠薪事件，食堂事件，小海事件后，大家都更团结了。
    整体素质也比别的公司高得多。
    但也是会出现一些状况的。
    比如，之前就发生了一起“雷东子事件”。
    ……
    雷东子是我们公司的司机。
    还是司机班的班长呢。
    手下管着十几辆货运大卡车。
    也算是公司的中层了。
    他的公司待遇，加上提成奖金，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但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在外面接私活。
    就是让外面的小运输公司。
    偷着用我的车去运货。
    然后他从中渔利。
    反正这些车都是他指挥调度的。
    平时少几辆出车，外人也看不出来。
    就算是有人问，他还可以用“车辆检修”来掩饰。
    雷东子自以为做的巧妙。
    但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后来还是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