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本想寻你过来和外公道别,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她笑着对他道,眼眸清澈无暇,似璞玉。
他顿然怔了一下,心里苦苦的,但又甜甜的。如果有一方药引子,小火慢熬,铢积寸累的情愫,就在他心里那碗药汤中。
“嗯,马上就得走了。”他撇开眼未看她,不动声色地说完后,走进屋里。
柏清清也跟着进了,这是她难得早起的一日,只为了给云念送行。
云不深躺在床上,院子里有动静起,他就已经醒来。
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憔悴,自己挣着最后一口气,硬是熬到云念走的那一天。
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来看他,同他道别。
“外公。”云念轻脚走过去,坐在床边。
云不深背对着他不动,故意不让他看到自己垂危的模样。
“您醒了吗?”他小声问道。
云不深动了动手指,沉着嗓子道:“早就醒了,臭小子,现在才来看你外公。”
这句话他说得极流畅,是前几日反复练习出来的。他咳嗽厉害,平常的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云念垂眸道:“我要走了。”
“嗯。”云不深回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云念道,“岁末时,我会回京都,你……到时候等我回来,我来见你!”
他说到后面,语调上扬,与平日里不同。云不深不知道,柏清清也未看到,云念的眼角挂了泪珠。
“嗯。”云不深道,他今日话极少,也没再骂他了。
云念张口欲言,但一时想不出还能再说什么。
云不深道:“你走吧,等会来不及了。”
“……好。”云念慢慢点头,恭敬地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云不深这才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外孙的背影。
长高了,身板也宽阔了,快变得像个成年人了……他那空眼窝,留下了滚烫灼人的泪水。
柏清清捂住嘴,哭得泣不成声。
“替我,去送送他。”云不深虚弱地笑着,对她说道。
她用力点头,跑出了院子外。
“云念。”她擦干了泪水,叫住他。
他缓缓回身,看向她。
“我送你到城外吧。”她提议道。
云念默默低下头,问她:“你是怎么到院子里来的?”
“坐马车来的,怎么了?”
“没事,就是马车有点慢,我是骑马来的。”他头一次如此大胆地撒谎,其实马车到城外,按约定的时间来说,绰绰有余,但她不知道。
“那怎么办?”她突然无措起来。
他平静地道;“我骑了马,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去……”
“好。”柏清清在院子门口瞧见了一匹马,通体雪白,她二话不说,先上了马,“来吧,我们跑快点!”
云念踩着马镫子,坐在她后面,他从她的腰边绕过去,拉起缰绳。
白马强壮,毫不费力地奔跑了起来。
他的胸膛抵着她的背,气息倾近,属于一个走向成年的男子味道。
她觉得他变得比从前大不一样了,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一样,陌生的男性气息从身后而来,她不知怎么觉得别扭了。
“你到边关,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多穿衣服,按时吃饭。”她在马上,为了缓解尴尬,嘱咐他。
“我知道。”他的喉结滑动,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
“然后还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她又加了一句。
“好。”他回道。
他们随着马的奔驰而身体起伏,后面的路上无话,柏清清按着了自己的指甲盖,等待过京都城门。
云念平稳地驾着马,心里还有存了很久的想法,未说出口。
分别就在瞬息间,此时不说出口,还要等好久。
他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清清。”
她一怔,笑道:“我比你大,叫姐姐吧。”
他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一字一顿地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眼前的女子陷入漫长的沉默。
他苦涩一笑,果然,她还是会拒绝他。
在她心里,自己就是比她小,年岁让他们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他不知道,她的心理年龄是二十岁,只是穿书进到十六七岁的东胡公主身体里。
耳边的晨风带过她的发丝,柏清清的脑子有如炸开了一样,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她一时缓了好久,忘了回答他。
“到了。”云念开口,先下了马。
他扶着她也下到城外的平地上。
顾家军在此等候了一段时间,领头的人清点着士兵数量。
沈襄煜今日也在场,他与顾仲林道了别后走向顾未卿。
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和顾未卿说过话,他是在惧怕,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他。
顾未卿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浅笑了一下。
“未卿。”沈襄煜对他,第一次畏怯。
顾未卿伸手,与他的手交叠握住。
抬头看向沈襄煜,这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他轻道:“不要忘了,来年上元日,我等你的酒。”
沈襄煜猛然抬头,也笑着:“一言为定。”
他们又谈了些,顾仲林对云念招手,示意他过来。
云念望向柏清清,眼神含着遗憾,但未说什么,还是迈出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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