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下,有谁会害一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小子呢……和云念扯上关系的,那就只有顾家。
顾家的宿敌就有可能。云不深道:“你好好当心,已经有人盯上咱们了。”
云念的脸慢慢凝固了,眸子里透着寒冷,果然,他只要是个弱者,人人都能轻易地害他。
连同之前那个人,也说他什么来着……说他孱弱!他现在确实是个孱弱非常、卑贱至极的人。
“知道了。”他吐出几个字,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家里还有一些野菜,云念用扫帚扫掉地上那些粥,默不作声地重新熬了碗野菜汤。
“云老,云老。”柏清清随从中一个机灵的小厮敲了敲院门。
喜茶见没人,便推开了门,侧身极识相地让道:“顾将军,您先请。”
顾仲林进了院门,因为膝盖不好,走得并不算快。
云念出了房间,正撞上要进里面房间的顾仲林。
他与顾仲林有六七分相像,尤其是那眉眼,同顾仲林年轻时没差一二。
顾仲林的双眼布满血丝,盯着云念不放,嘴唇哆嗦,喊他:“念儿。”
云念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中年男子是谁,他张了张嘴,没有想到他多年没见过的父亲——顾仲林竟会站在他的面前。
顾仲林怯弱地伸手触碰他,声音渐渐沙哑,他一把抱住了云念,道:“念儿,我是你爹。”
一刹那,云念愣住了,仿佛有数万道皮鞭抽过他,伤是日久才疼起来的,钻心的疼。
他推开顾仲林,脸上毫无感情地说道:“我没有爹。”
顾仲林猛地颤了颤身子,似是被他的话伤害到,用那双疲惫的眼,一寸一寸地瞧云念。
“这些年,是我负了你。”
他低头认错。
无意间,云念看到了他半边头上的沧桑白发,云念撇开头,不再看下去。
“这么多年了,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顾仲林哀求道,“但让我进去,见见你外公吧。”
云念不作声。
顾仲林以为他默许了,便从他身边走过,推门进了房里。
“滚出去。”他还未走近,云不深便怒骂道。
“云老,多年不见了。”顾仲林停了不再动,没有离去。
“呵,老朽才不稀罕见你。”云不深冷哼了一声,原本细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中气十足,“托你的福,我的女儿死了,外孙也被人唾弃。”
顾仲林面露愧疚,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云念。”
他年轻时犯了错,抛下云芸,弃了云念,这是他毕生的悔恨。
云不深:“你要来这儿装好人道歉,想带走云念,不如早点滚回你的顾家。老朽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云老……”顾仲林跪了下来,膝盖撞上地,吃痛地抖如筛子。
“派漪娘来劝你了十多年,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顾仲林犯了错,不求您原谅。云念不想跟我回去,那便不回顾家了。”他又道,“但你得让我照顾云念,他还小,在京都不安全。”
“老朽是不会依你的,你要是敢带走云念……老朽烂命一条,便死在你面前,让你黄泉之下,还遭厉鬼缠身。”云不深气得不带喘,倔强地道。
“可云念他在这儿,太危险了。西域人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势必会来害他的。”顾仲林劝道。
云不深又哼了一声:“不用你管,老朽外孙的命,同你无干。”
“云老,不能拿念儿的性命开玩笑。”顾仲林道。
云不深:“我说了,不用你管。十几年前,你没想管云念;现在,也休想多管!”
顾仲林自知有错,闭了嘴,但还是没有走。
云不深的病又犯了,他转头拿了块床边的烂布捂嘴,不再理会顾仲林,咳出的黑血将布染得更脏了。
他们陷入了漫长的僵持,正当云不深再发话赶他时,云念进来了。
“我可以和他走。”他缓缓说道,没有看顾仲林。
顾仲林蓦然抬头。
云不深骇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子,你在说什么?”
“我和他去西北,去边关沙场。”云念一字一顿地肯定道。
“臭小子,你想去那边送命吗?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去给顾仲林当盾牌的!”云不深呼吸局促,瘦得见前胸的骨头形状。
云念立即上前,给他拍拍肩平复他的身体。
“外公,今早我们不就被人下毒了吗?”他低声对他道,“我没有武功,也没有出息,在京都都难以自保,更别说保护你了。”
现在,他是一个任何人都能欺压上头的弱者,太医院那些人如此,那个人也如此,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除了她。
想到这儿,他垂眸,厌烦自己的能力,他想要改变,变成世上的强者。这样,那些人才不回轻而易举来害他,他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小子,我才不要你的保护呢。”云不深别扭地道。
云念深深地闭上眼睛:“让我去西北吧,我可以尽我所能,为顾家守西北。”
锻铁需要火烧水浇,他不想承认自己永远是个弱者。
“念儿,你真的……”顾仲林抬起剑眉,欣喜道。
“我并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他道。
“我知道。”顾仲林道,不改欣喜。云念能做到这份上,他已经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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