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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1261部分阅读

    在青江和天涯难人了

    这话一出口,黄总就联想到了当下的局面,要说这事情不算大,但是青江和天涯,跟黄家就没什么关系

    如果不讲前因后果,恒北跟黄家也没关系。

    来他觉得是挺扬眉吐气的事,现在一想,小陈是有点高调了,旁人不会认,一个小区长会有这么大的能量,那么落在别人眼里,这件事还是他黄老二干的。

    在这个时候,好几个省搞小动作,这是要干什么是凑巧还是试探

    所以,黄汉祥就有心劝陈太忠低调一点,不过这事儿,小陈都没找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一生分了嘛,也就是最近有这档子事儿,小雨朦又去打了一只野猪,他才能示意一下,“小陈,这种事儿你跟二伯打个电话,想要多少发电机,你张嘴就行了。”

    我如果当时就找你张嘴,你能给吗陈太忠听得也挺无语的,他隐约猜到了黄二伯什么要叫真,但是,,很多事情只有产生了后果,大家才会后悔当初没有如何做,而在没有产生后果之前,贸然张嘴求助,多半会自取其辱一起码要被人小看。

    “我是被三叔顾全大局的习惯吓到了,不想再顾全一次大局了”,他想了一想之后,干笑着回答,“而且,这事儿也不大,对吧”

    “事情真不大,”黄汉祥轻叹一口气,若不是这个敏感时刻,他也没兴趣这档子事儿,但是既然说到这里了,他就要强调一下,“最近你搞什么大动作,前跟我说一声,,,你放心好了,二伯没有牺牲自己人利益的习惯。”

    “黄二伯,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陈太忠听得就笑,有老黄这句话,他遇到什么事儿,就可以直接求助了,“我印象中,你挺强调要我自力更生的。”

    “唉,还不是那个会闹的”黄总哼一声,说句实话,他也不喜欢这种暗cháo涌动、剑拔弩张的气氛,所以有气无力地抱怨一句,“快点过去吧……最近你有什么事儿”

    “我们的区党委书记可能要走了”,老黄既然要问,陈太忠没理藏着不说。

    “啧……这个啊,”黄汉祥听得咂巴一下嘴巴,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儿,要是搁在天南或者海角,区长升区党委书记,那算个什么事儿市长升市党委书记也就是一句话。

    但是恒北,真的不是黄家的地盘,要说起来,不是地盘也不要紧,有个利益交换就完了,你拔我的人,我拔你的人,官场里,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可这个利益交换,也要讲个份量不是区党委书记,,尼玛,这让黄老二怎么开口

    所以他还真是有点挠头,于是点,问一句,“这个区党委书记,是谁要把他弄走”

    他也不说这区党委书记的位子,而是要找这个搞事的人,看那人是想得到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情”,陈太忠听得有点赧然,不过这也没办法,他苦笑着表示,“这儿是恒北,又不是天南,,就是种种迹象表明,他走的可能xing很大。”

    “哦,知道了”,一听说不需要马上回答,黄汉祥也松一口气,想一想小陈在这种不明朗的局面里,还能做出如此多的事迹,他心里也有点感慨:真的不容易啊。

    所以他就又问一句,“你是一定要干这个位子,还是希望能来一个不太棘手的搭档我得跟你明说,你这交流干部到地方还不足一年,,,,从理论上讲,拔有难度。”

    “我当然是更希望干这个位子了”,陈太忠笑着回答,有狮子大张嘴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利用“但是又怕别人搞砸了政府事务,最好是一肩挑。”

    “嘿,你倒胃口不小”,黄汉祥听得也笑,“行了,这个事儿我知道了,你不用cāo心了,,,你二伯出马,肯定是最有利于你的结果。”

    “其实他是怕我再添乱”,陈太忠挂了电话,轻声地叹口气,现在的他,真的是没有多少往上进步的兴趣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干好这一任区长,把北崇建设起来,把制度完善了。

    至于说再上一步,干什么副市长的话,,,那牵挂就更多了,还怎么脱身

    所幸的是,北崇现在的建设也走上了正轨,接下来想必会少cāo很多心了,,,,,

    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想,两天之后,陈区长一语成饿的功夫再度体现出来。

    这天早上,他正坐在轮椅上,廖主任推着,在医院后面的草地上呼吸新鲜空气,王媛媛从小路上走了过来,“头儿,最近几天,华亨没有煤炭过来,我打电话问了,他们说最近采购困难,货源保证不了。”

    “是嫌无利可图吧”陈太忠听得冷哼一声,目前的煤炭价格,上涨势头非常明显,“他们己经进场多少吨了”

    “华亨是十万吨的单子,已经进了五万吨,”王媛媛随口回答,她对各种数据掌握得很清楚,“他们的投标价是两百零五,可能已经处于亏损边缘,低价煤现在确实不太好采购到。”

    “采购不到,那是他们的事,当初投标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找我来,是个什么意思”

    “华亨的意思是说,如果不能价的话,希望能晚一点执行合同”,王媛媛面不改sè地回答,她没有收受什么好处,不怕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来请示。”

    陈太忠沉吟良久,才轻叹一声,“其他家有没有类似的诉求”

    “李简的煤炭只剩下不足一万吨了,他没说什么,乌风山那边总说卖亏了,但也一直在货,”王主任侃侃而谈,“至于海cháo,他们没有任何表示,货非常稳定。”

    第一卷 第三千九百零六章 不可抗力

    陈太忠沉吟片刻之后,侧头看一眼廖大宝,“大宝,你怎么看”

    “我对煤炭行情不太清楚,”廖主任很干脆地摇摇头,但是顿得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但是我认,合同就是合同,是具备法律效力的。”

    “是啊,合同就是合同,”陈太忠感触颇深地点点头,然后又微微一笑,“还是老家人给面子,连一句话都不说。”

    “海cháo集团在煤炭应方面,拥有其他两家不可比拟的优势,”王媛媛认可陈区长的说法,“也只有乌风山,勉强可以和海cháo一争。”

    乌风山是国企,是实实在在的煤矿,还有自己的车皮,所以人家抱怨归抱怨,送货还是有保障的,但就算这样,他们比之海cháo,也是小家子气了一些嫌自己赚得少了。

    “那就这样,”陈太忠点点头,“告诉华亨,再不货,就是单方面违约,北崇会追究它的违约责任,就说是我说的。”

    王媛媛的嘴巴抖动两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她离开之后,廖大宝才敢出声发问,“头儿,天南那边,煤炭涨得不厉害”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但是违约就是违约了,”陈太忠摇摇头,“他来就不是煤企,想赚这个钱,就要有风险意识。”

    “我也是这么想的,”廖大宝笑着点点头,“风险是他们的风险,把风险转嫁到咱们头上……这算什么事儿”

    但是华亨的人不这么看,原他们是想着,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就要遵循市场规律,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

    眼下煤炭的价格涨起来了,继续执行北崇的合同就不现实了,不过他们也没说。就一定要中止,只是想着拖延一段时间万一价格再落下去,就又可以执行了。

    可是接到王媛媛的电话之后,华亨就不能淡定了什么,你们居然要告我们违约

    王主任不跟他们多解释,就说是陈区长的意思,然后直接挂了电话,华亨这边紧急磋商后。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背违约责任。

    双方签的是很标准的购销合同。违约的话,要支付合同金额的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给对方别说全部违约,就算部分违约,华亨也支付不出来这么多违约金。煤炭大宗采购,来就是微利,靠的是走量。

    所以华亨的高层有人建议。咱们不跟他打那嘴皮子官司,单方面中止合同,大不了已经交付的五万吨煤炭的质保金不要了,只是百分之五而已。

    这笔质保金算下来,一吨是十块两毛五,但是这个合同继续下去。剩下的五万吨。每吨最少少赚二十多块事实上,接下来煤炭还会涨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这五十多万,是干落的纯利润,按理说不能不计较,但是想要这五十万,得把合同执行完,赔上最少百十来万,去挣这五十万的纯利,真的划不来。

    一开始,华亨还指望用拖字诀来敷衍北崇,不成想那边的反应速度,一点都不像常见的zhèng fu部门,直接表示再不货,就要认定他们违约。

    那么,华亨也不想陪他们虚与委蛇下去了,索xing打算利用“人力不可抗因素”一条,单方面中止合同市场价格波动,哪里是人力能抗拒的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反正就是扯皮呗,违约这xing质,也不是北崇区zhèng fu能认定的,最后还是要走法律程序,若论打官司,华亨怕得谁来

    就算北崇法院裁定违约,阳州还有中法呢,恒北还有高法,就算最终裁定违约,还要讲个执行不是倒不信北崇人耗得起,也不信会有哪个蠢蛋,肯公家的事情得罪私人。

    事实上,华亨的人琢磨的是,单方面中止合同之后,那质保金也未必就要不回来,找一找关系的话,没准还有戏。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应对方案商量了个七七八八,老总遂听大家说得很有道理,禁不住也有点心动,这个公司他是老大,但是公司的职员里,也很有几个家里有办法的,大家一致认定事情该这么处理的话,他也是得道多助。

    可转念一想,上次陈太忠处理那些用水箱作弊的司机,手段异常地强硬,并不卖他这个老总面子,他觉得还是慎重一点的好,“我还是先跟王宁沪了解一下。”

    王书记一接这个电话,登时就毛了,“遂你对陈太忠了解多少”

    “我知道那个人挺难打交道,”老板承认这一点,“但是他现在出车祸了,在医院养伤……而且我不是不想履行合同,是现在真搞不到便宜煤炭了。”

    “车祸了”王宁沪低声嘀咕一句,然后又哼一声,“我跟你说,只要他没死,你就不要去招惹那个人……现在李强都不敢招惹他。”

    “那总不能让我做赔钱买卖,”遂苦恼地叹口气,“这也算不可抗力,实在不行……就只好陪着他打官司了。”

    “他未必陪你打官司,”王宁沪听得一阵烦躁,都有心挂电话了,可是想一想,这个买卖是自己帮着撮合的,禁不住又指点两句,“有人贩子拐卖了北崇的小孩,他不但把人贩子抓回来了,把人贩子七岁的女儿都抓回北崇了……关了起码一个月,新华北报有报道。”

    “咝,说的就是他”遂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他有耳闻,还是他爱人跟他说的,老妻表示,对人贩子就该这么狠她一个初中同学的女儿,就是在大街上走丢的。

    “你现在还觉得,他一定会跟你们打官司”王书记冷冷地问一句。

    “但是这买卖真的赔钱了,”遂苦笑着回答,他有点庆幸,这个电话打得很有必要,“王书记,能否麻烦帮着解释一下这市场上买不到便宜煤了,不可抗力啊。”

    “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王宁沪挂了电话,随手又拨个号,他终究是才离开阳州,那里有不少眼线的,待听说陈太忠虽然被撞了,却是车翻了烟草局,连省烟草局的老大李作人都下阳州单独求见陈区长,他轻叹一声遂你个土鳖,打听到的都是什么消息

    了解到情况是这样的,王书记断然不会再华亨出头了,于是直接将此事丢在脑后。

    他不主动打电话,遂也不敢随便催,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王媛媛又打过来了电话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是打算违约吗

    总笑着回答,说我们正在积极地协调货源,那个……请区里多体谅一下,不容易啊。

    我最多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早上还没有准确答复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王主任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最后通牒:这不是我难你,是你在难我,区里该付的款项,从来没有短过,而你们已经断货有ri子了。

    遂挂了电话之后,又给王宁沪打过去,王书记这次就更冷淡了,他跟华亨也是间接关系,居中介绍的是省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总,在他看来,姓的这厮做事如此的不靠谱,好悬没把他拉下水,他自然也就无须考虑那位的面子他帮忙只是尽个义务,又没收什么好处。

    于是他冷冷地表示,这个事儿我不好再插手了,你去找陈太忠谈。

    遂挂了电话之后,开始挠头,他能感觉到,王书记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心说这又是出了什么变故呢

    不管怎么说,有王宁沪昨天的醒,他已经意识到了,跟那个年轻的区长硬扛,是不负责任的行,最好还是找上人间接沟通一下的好。

    但是……该找谁好呢省里谁跟陈太忠熟悉这是一个问题。

    这不仅对他来说是问题,对省里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缺少直接找陈区长的渠道,事实上这是相互的,对陈区长来说,也缺少跟省里有效的沟通渠道。

    一边琢磨着,他一边就信手翻开面前的报纸看着,却是怎么也看不到心上最迟明天早晨,我得给北崇一个回复了,该找谁呢要不要我直接过去

    无意之间,他就在朝田ri报上看到这么一则消息,也说zhèng fu的自我监督意识看北崇的zhèng fu公示亭有感。

    这是很正面、很阳光的一篇文,充满了正能量,作者看到了北崇的公示亭,就说时下的zhèng fu,其实也很愿意接受民众和媒体的监督,像北崇区zhèng fu,就能搞出这么个公示亭来。

    公示亭的信息量很大,内容非常翔实,也会及时公布群众的反馈,一两天没有新内容,旁边都要有人喊,“快更新……”

    但是很明显,这是一篇软文,在变相夸赞北崇区zhèng fu,不过遂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一看到是说北崇的,他下意识地扫一眼作者报记者李世路。

    原来小李跟北崇很熟啊,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接受过李世路的采访,而且他知道,李记者是省委副秘书长李勇生的儿子,所以出手也不小气,两人多少算是有点私交……

    第一卷 第三千九百零七章 所谓诚信

    考虑到陈太忠这家伙不好打交道,遂没有坐在办公室打电话,而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就奔着朝田ri报社去了就算小李不肯帮忙,他也得问出两个能说话的人来。

    李世路接到电话,也没有马上表态,他细细地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才说一句,“如果真是受了市场因素影响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跟陈区长了解一下。”

    “还打什么电话呢一起去,”一边说,总一边就推开了李记者的办公室,他笑着发话,“他最近受伤了,你不过去看一看”

    “我听说他受伤了,正要去看呢,”李世路笑着站起身,他终是年轻,想的要少一些,“我去弄点慰问品,陈区长一直挺照顾我的……空手的话,真不好意思过去。”

    “跟我去,还用你准备礼品”总微微一笑,“直接上路就行了,也不用开你的田车了……不过这次,你得帮我说话啊。”

    他是担心在路上,李世路私下跟陈太忠沟通半路上小李转回来的话,那可就白耽误工夫了。

    李世路虽然单纯,人也不傻,听到这话之后,就是微微一愣,“我说总,太忠哥那脾气可是不好,你跟我说的这些……没啥艺术加工”

    “艺术加工那绝对没有,”遂断然摇头,他心里原还有点打鼓,不知道小李跟陈太忠关系有多近,猛地听到对方连“太忠哥”三个字都说出来了,那就再没有犹豫了,“我就是想跟他说明,市场经济要尊重市场规律,不能搞计划经济那一套。”

    “总的话我很赞成,”李世路点点头,他是思维比较新cháo的一代,总觉得市场经济才能正确地体现需关系,计划经济……那确实是落伍了。抑制社会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你放心好了,太忠哥那个人,是听得进去话的。”

    “你有信心说服他,那是最好的,”遂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大倒苦水,“其实我何尝不想执行合同呢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实在是合同执行不下去啊。”

    总忽悠一个小年轻。那真的是太简单了。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北崇,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遂的座驾是一辆沙漠王。后面还跟着两辆田,其中一辆是李世路的,李记者跟总一起来。但是总要带自己的车他还有别的采访任务,不过是要总的人开着就是了。

    三辆车来到北崇,没有丝毫的耽搁,就直接来到了区医院,不过陈区长不在病房内,大家打听一下。来到后面幽静的小院。

    院子其实挺大的。不过草木挺茂盛,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就在树荫下歇息,还有人摆开棋盘下棋,却也是静悄悄的,这里毕竟是医院。

    李世路扫一眼,就发现了一个斜靠在轮椅的男人,他走几步上前,才待说话,旁边正在给病人扇扇子的小女孩不干了,走过来压低声音发话,“你要干什么他正睡觉呢。”

    “小妹妹,我跟太忠哥是熟人啊,”李世路微微一笑,抬手去刮她的鼻子,“他真的睡了”

    “你要管他叫哥的话,你得叫我嫂子,”小女孩儿身子往后一退,躲过他的轻薄,一正经地发话。

    “大妮儿你别胡闹,”陈太忠来不堪她的sāo扰,正装睡呢,见杨大妮儿居然要别人管她叫嫂子,实在忍受不住了,扑哧笑出了声,“我还没攒够娶你的彩礼呢,贪污是要被枪毙的……给小李拿瓶矿泉水去,要冰的。”

    小女孩儿心里其实真的啥都不懂,总觉得自家男人指派自己干活,那是应该的,于是撒开腿就跑了,去拿冰镇矿泉水。

    “小丫头真可爱,”李世路看得哈哈大笑,“她不会觉得,比荆紫菱还强”

    “也挺可怜的,我把她从地北接回来的时候,一条腿都是断的,”陈太忠笑着回答,然后又得意地问一句,“她现在恢复得不错,你看不出她哪条腿瘸过”

    “腿断过”李世路皱着眉头回想一下,然后笑着摇头,“还真看不出来。”

    说话间,杨紫萱就将矿泉水拿了过来,还拿了三瓶,李世路接过矿泉水的时候,有意看一看她的双腿,然后微笑着摇摇头确实看不出来。

    遂也笑着点头接过矿泉水,脑子里想的却是:合着就是了这个女孩儿,陈太忠不但抓了人贩子,还抓了其女儿

    陈太忠也接过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一口,然后看一眼站在那里的遂,“有点眼熟。”

    “我是华亨的遂,”总微笑着回答,“过来跟陈区长谈一谈煤炭应的事。”

    “是你啊,”陈太忠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发话,“四家货商,就你事儿多……说。”

    遂自然又将他的苦处重复一遍,最后强调说,“现在确实买不到便宜煤了,买贵的煤的话,发过来要赔……我公司想申请暂停执行这个合同。”

    “暂停暂停就是全停了,”陈太忠微微摇头,“煤炭价格不可能回落了,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不要在文字上玩什么小聪明,这个毫无意义。”

    “陈区长你可能说的是对的,我也看不到煤炭价格下跌的前景,”遂倒吸一口气,心说你还真是直接,他见过的厅局级领导也不少,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说话,能带给他一种压迫感,这令他十分的不舒服,“那我实话实说,我公司希望能中止这个合同。”

    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慢条斯理地点上,轻轻地吸一口之后,淡淡地发话,“单方面中止合同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市场价格波动,这是不可抗力,”遂无奈地看李世路一眼,“你们也不同意价。”

    “采购合同上没有说要随行就市,”陈太忠才不跟他谈什么不可抗力,没那么多口水。

    “那是招标承诺,你们不许加进这一条,”总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北崇当时就是这么要求的,说招标定的是一口价,不能再改动,否则容易滋生弊端。

    那时大家也认可这一点,了接这个大单就忍了,谁想到煤价会在短期内升得这么快

    “那你还要跟我谈什么”陈太忠奇怪地看他一眼。

    “太忠哥,市场变了嘛,”李世路听到这里,禁不住插话,“市场经济了,当然要遵循市场规律,不能再搞计划经济那一套,随行就市也是常规……总不能让人家赔钱”

    “哈,你跟我谈经济”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他觉得小李挺有意思,“好,交易也算经济的一部分,不过你想过没有,交易的基础是什么”

    李世路犹豫一下,方始点点头,“你说,我洗耳恭听。”

    “交易的基础,是契约,双方守约交换货物,单方收取货物,那叫抢劫,”陈区长微笑着回答,“这个契约jing神,主要强调的是诚信……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契约jing神肯定是要强调的,但是同时,也要强调等价交换不是”李世路闻言,不服气地反驳,“市场行情变了,价格不对等了,一方就可以要求修改契约,这并没有什么矛盾,不平等的交换,也可以算变相抢劫。”

    “如果我不答应修改,他就可以单方面中止”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交易身就是存在风险的,而且我不是要求续约,只是执行完这一单合同。”

    “执行下去要亏钱的,”李世路叹口气,事实上,陈区长的回答告诉他: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天底下哪里会有只赚不赔的买卖”陈太忠淡淡地扫一眼遂,“你的眼界太小,做不了大买卖……其实煤炭涨价,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诚信这年头鬼才会信这个东西,遂心里暗哼,他听出对方的意思了,在煤炭涨价的情况下,若是能按合同执行,必然会因诚信经营而获得北崇的友谊。

    但是……这现实吗总心里非常清楚,时下就是个物yu横流的年代,只说这一单,若没有王宁沪的招呼,他拿得到手

    所谓诚信,真的是太可笑了,遂呆了好一阵,才苦笑着摇摇头,“感谢陈区长的厚爱,但是如果不能价的话,我们希望通过友好协商,双方中止这个合同,”

    “合着我半天,是跟你白说了”陈太忠又抽一口烟,看着右手上燃烧了大半的卷烟,沉吟一阵,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将燃烧着的烟头捻熄,低声发话,“你要不给我面子,那就随便。”

    看着那火红的烟头被指头捻熄,遂登时就噤声了,倒是李世路迟疑一下,讪笑着发问了,“太忠哥,不是还有三家吗,不影响大局”

    “是啊,还有三家,”陈区长垂着头叹口气,低声嘟囔一句,“还有三家……怎么能不影响”

    李世路登时语塞……

    角sè评选,只剩下三个小时了。

    第一卷 第三千九百零八章 利欲熏心

    同样的理,不同的陈述方式,导致了不同的效果,李世路在一刹那,就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帮遂说话了华亨价的话,其他三家是瞎子吗

    哪怕华亨只是经过友好协商,终止合同,其他三家也会拿这个做文,跟北崇出新的条件,北崇不答应的话,人家也会拿终止合同来要挟。

    这一刻,李记者有点理解他父亲的话了,政府工作无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们考虑到这一点了。”遂低声回答,“正是因怕你们难做,所以在一开始,我们是请求暂时中止合同,不说强行终止。”

    “你这理,真是进可攻退可守。”陈区长笑眯眯地伸出个大拇指,又看一眼李世路,“来不想跟你说了,不过你既然把小李拉过来,我还真是不得不跟你计较一下……什么其他三家撑得下来,你撑不下来”

    “海cháo和乌风山,来就是搞煤矿的,煤都是自己的。”遂无可奈何地回答,“我们没有自己的货源,想要让利也难。”

    “那李简呢”陈太忠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发问,“人家也没有自己的货源,还全是汽运,不像你们还有火车。”

    “也许他跟煤矿主关系好吧,这个很难讲的。”遂苦笑着回答,“而且他的货快完了,剩下一点,赔点钱完成合同,也算有始有终。”

    “所以说,专业的事情,要让专业的来做。”陈太忠点点、头,又看一眼李世路,“世路啊,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专业xing很强的买卖,不能单靠关系去做。,、

    李记者讪讪地笑一笑,也不答话,倒是遂在一旁赔着笑脸点头,“陈区长的点评真的很jing辟,海cháo和鸟风山是专业的,所以抗风险能力就强,我们这华亨做贸易的,听起来好像什么都能做,可最终是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顺风买卖还能做,遇到意外就不行了。”

    “你们的买卖也能做。”陈太忠冷哼一声,继续对着李世路发话,“这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就算很多人怀疑诚信的价值,但是做生意,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迷惑……,先把该做的单子做完,再去接利益更大的单子。

    “嗯”李记者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这话的所指实在太明显了,他禁不住侧头看一眼遂,“总是弄不到煤吧”

    “这个……货源确实是个问题。”总听陈区长这么说,心里就是一揪,却还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公司里其他人,确实是在接触一些煤炭单子,价格比北崇也好,但是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货。”

    “一而再地给你机会,你就是不知道珍惜啊。”陈太忠听得笑了起来,“遂,你的煤炭从哪里接货,坑口价现在是多少,能跟我说一下吗”

    “坑口涨了二十来块,倒是不多,但是运费也涨了。”遂一听对方问得有鼻子有眼,也不敢轻易地否认,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天西的煤,普遍也就涨十块吧华亨这种给钱利索的大户,很可能只涨五块。”陈太忠拿起矿泉水又灌两口,“听说你们最近往乌法发了不少车皮”

    遂听到这话,脸sè登时刷地就白了……华亨最近,真是在往乌法走煤炭。

    陈太忠可不是通过仙力得到这个消息的,事实上,这是因他有e个强大的盟友一林海cháo不但是天南首富,海cháo集团在业界的地位,也是相当靠前的,在周边几省的煤炭行业,更是几近于无敌的存在。

    昨天他听说华亨要中止合同,特意打了电话给林莹了解情况,小林总表示说,煤炭有长期看涨的趋势,但是目前坑口的价格上涨并不明显。

    煤矿主目前的心思,主要用来规范买方的付款方式,有人强调是全款到账才能发货,还有人更是表示,款到不保证马上发货一二十天之内吧。

    煤矿主不是不想价,而是不好价,前文说过,煤矿主,也就是所谓的煤老板,只是在当地有定影响力的人,能霸住一个矿,但是在物资流通领域,他们说了不算。

    煤老板针对的客户是相对固定的,不是煤贩子就是大主顾,熟客居多,煤炭才缓过来点行情,不好随意乱涨价,到有不少煤老板会借这个机会,讨要昔ri的欠款。

    而现在市面上的煤炭价格上扬,主要是有煤贩子开始囤货,煤老板心知价格上涨的因素,虽然知道煤炭下一步还要涨,但是能涨到什么价位,那真不好说,所以坑口煤价体现出一种严重的观望心理一惜售想涨,但又不敢涨。

    林莹将这个因果解释得通通透透,事实上,海cháo集团主营是煤焦,但手上只有两个矿,还是承包了出去,xing质更接近于煤贩子,而不是煤老板。

    当然,海cháo在张州根深蒂固手眼遮天,关系网错综复杂,只要肯收煤,就有的是煤老板往进运煤,价钱什么都好说,不现结也无所谓

    老林你别亏了大家就行。

    有这样扎实的根基,北崇区区几十万吨煤算多大事林莹表示,不涨价我海cháo也照样赚钱,煤老板也没胆子跟我们疯涨现在还没到他们涨价的时候。

    然后她表示奇怪,这点小钱也值得你来问我,这是蛋疼吧一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其实主要就是蛋疼,陈太忠干笑一声,然后又不耻下问,林莹去打了电话之后,回来告诉他,华亨还在进货,目前乌法那边有个不错的单子,利润很高,人家就顾不得北崇的小买卖了。

    海cháo集团业界霸主的地位,不是白给的,每个行业里,顶尖的就是那么一撮人,林家想知道什么动态,就能知道什么动态。

    遂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此时他也知道了,陈太忠并不是无的放矢,过了好一阵,他才咬牙切齿地回答,“没错,我们是在给乌法货,但是我们货源不充足,也是真的,如果能同时给你两家货,我怎么会只一家”

    “那什么不先北崇”这次,却是李世路发问了,他是来帮总关说的,但是总的做事,有点太不靠谱

    合着你不是没货,而是拿有限的货,赚更多的钱

    “其实我一直就没打算结束这个合同,这是陈区长的人催促的。”遂也火了,索xing实话实说,“我就是没货,有点货,就有更高的买家,我卖给那些人,比卖给北崇合适,短期内我能赚得更多,将来一旦货源充足了,我就补足北崇的货了。”

    “将来可能煤炭都涨到五百一吨了。”李世路似笑非笑地发问,他有点恼火遂欺瞒自己,所以就问得很不客气,“你两百零五一吨卖给北崇”

    “我还真能这个价钱卖。”所谓话赶话没好话,遂也恼了,索xing直接推理下来。

    “我差北崇五万吨,但是我一直能卖更好的价钱,只是差这么一批货罢了,卖到最后,五百块的货,我能卖到五百五,但是货物充足,我就拿五万吨……就当穿越回去,卖给陈区长,大不了一吨赔三百块,可事实上,我一直在借他的五万吨货赚钱,利滚利赚了很多。

    “资的社会,就是这样。”总看到李世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知道什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意兴索然地发话,“问题的关键在于……,目前我真的缺货。”

    这真是大实话,华亨也不想彻底得罪北崇,他们目前也有货,但是需求方更多,能赚的也就更多,北崇自然可以往后推一推,以求小钱生大钱

    说来说去,还是货源相对紧缺,真的货源充足的话,他们可以在赚大钱的同时,赚小钱来刷声望。

    当然,那个假设也是非常不靠谱的,只是一个假设,说明原理用的一煤炭真的到了五百一吨的时候,人家凭啥两百零五一吨卖给北崇呢

    就算华亨想践约,少不得也要出点附加条件,这世界谁也不比谁傻多少。

    这个听起来……是有点难啊,李世路也算心思机敏的,能理解总的苦心,不过他心里真的是有点反感这种出尔反尔的行径。

    可是想到自己是跟着这厮来的,他还不能不帮着说话,“低买高卖是应该的,但是契约jing神也是要讲的,原来总你履行北崇的合同,真的不亏钱。”

    “但是我真的缺货。”遂hou颜无耻地回答。

    “你不是缺货,是缺诚信,是缺德。”陈太忠笑眯眯地发话,“谁的合同在前,谁的合同在后,你心里都清楚,只不过嫌在北崇赚的钱少了,对吧”

    “事实上,目前资源真的很紧张,而这个合同执行下去,我铁定赔钱。”遂很无奈地一摊手,“所以希望咱区里考虑一下。”

    “我跟你这货就没话说,招标价是唯一的、不可改动的……我要改动的话,你是什么感觉”陈太忠气得哼一声,“现在是煤价涨了,要是煤价跌了呢若要公道,打个颠倒”

    第一卷 第三千九百零九章 友好协商

    陈太忠这话一出,那两位登时无言以对,不过遂心里禁不住要暗暗嘀咕一句:如果真的煤炭价格大降,以你的不讲理,没准会要求货商降价。

    这个猜测其实不算错,陈区长人并不是食古不化的主儿,若是价格降到极低的程度,他自然会找货商,“友好地”协商一下价格问题。

    然而,话又说回来,陈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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